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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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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在這兒候著,我去通稟王爺。」西院的管事嬤嬤與喬心不熟,板著一副臉孔冷冷交代。 「施嬤嬤,您怎麼有眼不識泰山呀,這是喬姑娘呀,怎麼能讓她在屋外候著呢?」余嬤嬤上前笑說:「她可是未來的西誠王妃哦!」 「胡說什麼!」施嬤嬤驀地大聲喝斥,「王妃此刻正在屋裡跟王爺談論琴藝,這小小的黃毛丫頭怎麼也敢冒充主子?」 「王妃?」余嬤嬤一怔,「哪個王妃?」 「當然是當今聖上的表妹、太皇太后親賜燕國夫人封號、咱們尊貴無比的西誠王妃,也是咱們王爺最疼寵的王妃啊,聽說,這次為了替王妃接風,王爺還讓人在府裡掛燈籠表喜氣,因王妃久未回府,更是貼心的叫人繡了新被呢!」 「她……」余嬤嬤愕然,張大嘴巴,「她回來了?幾時回來的?」 「這豈是你們這些下人可以過問的?還不快把東西送到臥房裡去!」施嬤嬤雙目一瞪。 「什麼人在外面這樣吵?」這時,屋裡傳來問語。 聽清了發問的聲音,喬心只覺得一顆心直墜到了懸崖裡,全身發冷。 是姊姊在裡面。 姊姊她終於回來了…… 呵,好奇怪,姊姊終於可以回家,她應該為之高興才對,為何此刻的心情卻這般怪異,鼻尖也酸酸澀澀的,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難道,她真的愛上花亭風了?她真的癡心妄想盼著當王妃了? 那天當著皇后的面,那樣大義凜然的她,原來只是一個心懷鬼胎的惡人…… 「喬心,是你來了嗎?快進來吧。」 姊姊在屋裡喚她了,再害怕,再不願見,也得進去。 艱難地挪動著步子,她邁入房內。 一抬眸,就看到了姊姊。一改從前的玄衣裝扮,身著金紅衣裙,頓時褪去了幽怨,變得容光煥發。 她正坐在琴邊,而立在她身後,拿著曲譜一一指點的,自然是花亭風了。 只是與他有幾日沒見了吧?他為何低著頭,一語不發,連看都不看自己? 病中對她的關切,難道只是傭人們無事生非的謠傳嗎?為何他此刻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渾身散發出冰冷? 「妹妹,快來坐下。」 姊姊在喚她,親切的笑容讓她心中益發有愧,仿佛已經犯下了什麼對不起姊姊的罪行,一副做賊心虛貌。 「姊姊,你怎麼回來了?」她低聲問。 「亭風親自到客棧去接我,我便不再賭氣,跟他回來了。」 「你們……」她想問又不敢問,「和好了?」 「我都想通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應該互相體諒,快快樂樂地過完下半輩子,何況當年亭風也是出於無奈,我折磨了他這麼多年,算起來也夠了,所以……」噗哧一聲,她顯得有些羞赧,「喬心,讓你見笑了。」 一笑泯恩仇嗎?可……父母之仇,真的可以這樣就原諒嗎? 姊姊會不會是假意回來,伺機再施報復? 喬心看不透那張笑臉下的真心,但也不必再看了——現在,姊姊已經回來,無論是親自回來報仇,還是與花亭風言歸於好,都沒有她這個外人的事了。 現在,她是多餘的。 「喬心,亭風今晚要幫我設洗塵宴,你也來吧。」熱情的聲音再次傳來。 看來,姊姊是真的開心,她從來沒聽過她這樣笑,這樣愉悅的語調。 點點頭,垂眉之時,兩眼的餘光忍不住再看花亭風一眼。 她跟這個男人,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呵呵,兩人註定是生命中的過客,連最後的道別也沒有。 花亭風仍舊凝視著琴譜,在兩個女人說話的這麼長時間裡,一直沒有抬頭。 花園裡掛著喜氣洋洋的燈籠,花亭風身著一襲灰袍,站在庭院的樹下,夜風吹起他的衣擺,顯得蕭瑟孤單,與整個府裡的喜樂氣氛毫不相稱。 穆展顏走到他的身後,輕笑著挖苦,「愛妻回府,怎麼如此惆悵?」 他轉過身,沉默不答,目光回避好友的臉,只是抬頭遙望樹間的月色。 「既然如此憂愁,何不把事情完全揭露?」穆展顏提議。 「她不會原諒我的……」半晌,他才幽幽答,「那天晚上她就沒有原諒我……把事情全部說出來,除了增加她的痛苦以外,不會有別的用處。」 「所以你寧可讓蕭妍稱心如意?」 「這是我目前惟一可以走的路,否則,她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所以你寧可跟一個威脅自己的女人共度餘生,也不肯放手一搏?她當日沒有原諒你,不代表現在也不會原諒,女子的心思都是這樣,瞬息萬變,此一時彼一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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