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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沒錯,她愛上他了……愛上他了……曾幾何時,他不知不覺走入了她的心裡,將童年的好感化為濃烈的情愫,融化了她冰封多年的心牆。

  他的俊顏,他的盈笑,他的體貼入微,一言一行,都似刻在她腦海中一般,再也無法抹滅,哪怕,他對好並非出自真心。

  她就是這樣傻呼呼地愛上了他,掉入了他所設下的陷阱,摔得傷痕累累。

  足底的疼痛傳至胸口,她彎下腰去,忽然號啕大哭,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明明只是一點小傷,卻像大病一場,遭受了十年難遇的痛苦,甚至發起了高燒。

  直到高燒退去,她在汗水淋漓中睜開雙眸,卻發現一個影子坐在她的床榻前。

  “王妃?”她難以置信地喚道。

  此刻臨淄王妃便坐在床緣,正微笑著凝視她。

  “你醒了,好些了嗎?”臨淄王妃和藹可親,親手替她擦去額前汗水,將她扶起,“太醫說,再喝一貼藥,便無大礙了。”

  綾妍沉默,一時間難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她病了,床榻前坐著的,不是她的親人,而是一個陌生人,她打量四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臨淄王妃笑道:“我已入京多日,過兩天便要回去了。來到長安也沒去哪兒逛過,忽然想到感業寺走走,上官小姐可願意陪我?”

  “我?”綾妍有些吃驚,按說,王妃要去燒香拜佛,自然有韋後一干人陪著,為何獨邀她?“綾妍正在病中,尚未痊癒,恐怕……”她推託想拒絕。

  “到了感業寺,恐怕你會無藥而愈,”臨淄王妃神秘地問:“信不信?”

  她凝眉,不知何意。

  但她終究還是應允了臨淄王妃,畢竟她是主子。

  草草梳洗一番後,她跟隨王妃出了宮。本以為自己會體力不支,沒料到王妃卻很體貼,特意命人備了軟轎供她乘坐,直至感業寺佛堂大門,都不必多行一步路。

  寺中異常冷清,除了她們一行人,再無其他。大概是早就聽聞臨淄王妃要來,屏退了閒雜人等。

  “聽說高宗皇后早年在此出家,我來參拜了。”臨淄王妃凝望寶相莊嚴的佛像,燃了一炷香,“不過,今日倒並非單純為了禮佛而來。”

  “王妃若想吃齋,這裡的味道也很不錯。”綾妍不明就裡地應道。

  “我是為了見一個人。”臨淄王妃卻答。

  “在這兒?”是誰?寺中住持嗎?

  “上官小姐能否回避一下?”臨淄王妃又道。

  “哦,當然。”綾妍垂眉回答,“王妃有事,綾妍不便打攪,就在山門外等候好了。”

  “那倒不必。佛堂後有一間小小的茶室,上官小姐可以到那兒小坐片刻。”臨淄王妃似有深意的說著。“其實我要見的人,你也認識。”

  她認識?是誰?為何王妃神神秘秘,在這樣的地方約見此人?

  她心下疑惑,卻不便多問,只能來到茶室獨坐,等候此人到來。

  茶室門未關,佛堂內的言語皆可傳入,聽得真切。

  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入綾妍耳中,驚得她手中茶碗險些一滑。

  “微臣給王妃請安。”一名男子低聲道。

  沒錯,是他,他的聲音,就算再遠,她亦認得。

  韋千帆……他……怎麼會在這兒?按說,他與臨淄王妃應該不熟,為何要跑到這佛門清靜之地,單獨會面?

  聯想到剛剛臨淄王妃神秘的眼神,她感到這其中似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讓人害怕……

  “王爺近來可好?”韋千帆又道。

  王爺?是指李隆基嗎?他認識李隆基?

  綾妍屏住呼吸,踱至門邊,想要聽得真切。

  “上次自京城一別,與王爺已經許久未見了。”

  怎麼,近年李隆基曾回過長安嗎?她記得,自從他被貶為臨淄王后,就再沒回過京。難道,是私下潛回,另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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