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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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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佛渡南海、初見蓮花』,這是什麼意思?」 「啊?」玉福晉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自然回答不出來,別說這佛經上的文字是盤雲姿代筆,就是佛經的內容,亦統統交給盤雲姿去挑選,這卷經冊,她甚至連碰都沒碰過。 絞著手帕,咳嗽兩聲,拼命給盤雲姿使眼神,示意她解圍。 「回太后的話——」盤雲姿只得上前一步,俯身道,「奴婢可否代福晉回答?」 「你是誰?」太后凝視著她,「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太后恕罪——」盤雲姿硬著頭皮道,「福晉近日嗓子不適,大夫說不宜多語。正巧前兒福晉才給奴婢說過這段佛經上的故事,所以奴婢斗膽代言。」 「讓她說說吧,」一旁的多爾袞笑道,「也瞧瞧咱們玉兒調教下人的本事。」 「好吧,」太后頷首,「那你就說來聽聽。」 盤雲姿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原來或多或少,她還是有一些害怕的。微微抬眸,卻見舒澤正凝視著自己,投來一抹鼓勵的微笑,她的心忽然踏實起來。 難道他已經成為自己的依靠? 感受到眾人的凝視,她趕緊斂神。 「所謂佛渡南海,初見蓮花,是指——某日,佛欲渡南海,卻無舟無帆,焦急之中,放眼看見碧濤之上,有蓮花點點,含苞欲放。佛以花語低吟,蓮花乍然綻放,花瓣相連,宛若一座浮橋,佛便因此終於得渡南海。」 「很美麗的故事,」太后不由得動容,「不過,為何特意將這一典故抄入經冊之內?有何用意?」 「福晉告訴奴婢,」盤雲姿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佛若不懂花語,便不能使蓮花綻放,無法渡南海。由此可見,語言之重要,宛如海面浮橋,如若掌握自如,就到到達任何遙遠的地方。如今王爺下令,凡上三旗,皆要學習漢字學漢語,便如同佛習花語一般,為的,是大清能走得更遠。王爺為促進滿漢之融合,如此豁達,是為佛心。」 一番話說得娓娓動聽,多爾袞與太后頻頻點頭,笑逐顏開。 「好伶俐的丫頭,」太后歎道,「玉兒,你的確長進了,連身邊奴婢也調教得這麼好,本宮該重重賞你才是。」 「多虧了姑姑從前的教誨。」王福晉大大舒了一口氣,再度神采飛揚。 「你這丫頭,叫什麼名字?」多爾袞故意問道。 「回王爺,她叫雲姿。」舒澤代為管答道。 這話本不該他來回,但當下卻不知為何,他忽然想當眾昭示她是自己的人。或許方才她的表現讓他頗為自豪吧? 「哦,就是本王上次賞給你的漢女之一吧?」多爾袞的笑意忽然變得叵測。 「是。」舒澤垂首。 「你也不小了,該納側室,以本王看,就讓這個雲丫頭伺候你吧!」 多爾袞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震得在場所有人無不駭然。就連舒澤這個事先知情者,也感到頗為突兀。 「王爺,此事不妥吧?」太后率先開口反對,「一個小小的漢女,能進得貝勒府已是天大幸事,封做側室就太過份了,畢竟滿漢怎能通婚?」 「怎麼不能?」多爾袞執意,「漢人可以抬旗,佟佳氏一門就是抬旗的。就讓佟佳氏收她為義女,不就成了?」 「我不答應!」玉福晉氣得跳起來,完全顧不得禮儀,盡顯驕縱氣焰,「她憑什麼?憑什麼?」 「就憑你這脾氣!」多爾袞不滿地睨她一眼,「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來,跟舒澤吵過多少回?性子不好也就罷了,偏偏一直未能有孕,按照漢人『七出』的標準,不知該休你多少回,如今還不讓丈夫納妾!」 玉福晉霎時怔住,生平頭一回,多爾袞當面對她說出如此嚴厲的話,就算訓斥獲罪的大臣,也不會這般直接。她不由得掩面,當場哇哇大哭。 「舒澤,你自己說.這妾,是納,還是不納?」多爾袞淡淡轉問侄子。 「臣……」舒澤一時間難以啟齒。 「舒澤,你敢!」玉福晉跺足,「我死給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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