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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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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已經明白,當年母親之死,的確不能全怪父親,那是一個堅強女子面對腹中生命時,做出的勇敢選擇。 就像紫虞,明知有危險,還是瞞著他想生下孩子。 當他被紫虞的這種勇氣折服的同時,也似乎能體會當年母親對自己的深愛,雖然,他與母親從沒見過面。 是這種母愛害死了母親,而不是父親。 一夜之間,他對父親根深柢固的憎恨,頓時化為烏有。 窗外還在下著雨,嘩啦嘩啦地落個不停,半個時辰後,龍震揚按照父親的指示,來到風府門前,待在雨中,跪在長階下。 自幼養尊處優的他,除了那次掉下山崖外,就屬今天最為受苦。 雨點毫不留情地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一直以為,雨不過是天上之水,像女人般溫柔,此刻才深深感到,原來,它們都像槌子一般堅硬,捶打著他的肌膚,帶來隱約的疼痛。 風府的家丁發現他,慌張地跑進去,不一會兒,見到瑞兒奔出來,遠遠地瞧了他好幾眼。 瑞兒看到他,自然會向紫虞稟報,當她聽聞他此刻就跪在風府門前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就讓他待在那兒,不要理會。」跟他預料的一樣,紫虞如此說。 她不可能輕易就饒過他。 「可是……小姐,雨這麼大,姑爺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瑞兒擔憂。 「病就病了。」紫虞冷冷地道:「比起我爹的性命,這又算得了什麼?」 「不如……我去勸姑爺,讓他回家,這樣跪在咱們大門口,讓人笑話。」 「隨你的便。」紫虞拿起手中的繡活,繼續飛動銀針。 寶寶就要出世了,她有許多事情得做,比如做這件嬰兒穿的衣服,她可沒有多餘的精神去理會無情之人。 瑞兒怯怯地退下,過了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人走了嗎?」紫虞頭也不抬,語氣依舊冰冷。 瑞兒搖頭。 「咱們也算仁至義盡了,他願意跪在那兒,全由他。」紫虞淡淡地道。雖然他還未簽下休書,但在她的認知裡,他們已不是夫妻。 瑞兒倒不像主子那樣淡定,每過一刻,便跑出去探一探情形。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眼見天就要黑了,龍震揚仍舊跪在雨中,不曾動搖。 老天爺像是存心要替紫虞出氣,從清晨至黃昏,大雨一直沒斷。 「小姐……」快要掌燈的時候,瑞兒又來報。 「別以為我會心軟,」紫虞打斷她,「就算他死在那兒,我也不會讓他進門!」 「不是……」瑞兒歎口氣,「是親家老爺來了。」 「什麼?」終於,垂眸抬起,「誰?」 「姑爺的爹爹。」 「公公?」她喃喃輕語。 順口道出這聲稱呼,是否代表她還對龍家有一份留戀? 她很快恢復冷淡神情,對瑞兒道:「請老人家進來。」 龍震揚可以不見,但長輩既然來了,她不能無禮。 很快地,瑞兒領著龍曲來到她面前。 「不知世伯駕到,恕紫虞沒有親自迎接。」她起身,微微一拜。 「世伯?」龍曲澀澀一笑,「也對,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勉強你再叫我一聲公公了。」 「世伯有什麼話儘管說吧,」紫虞刻意用疏遠的口吻道:「天晚了,若耽誤了世伯休息就不好了。」 「紫虞,震揚那小子知錯了,他一心想贖罪,你就給他個機會吧。」 「如今我與他已不相干,我不再怨他,他也不必贖什麼罪,」紫虞鎮定拒絕,「請世伯不要為難我。」 「他在你家門前已經跪了一個下午……」 「他想做什麼,我都管不著。」緣份一旦錯過就是錯過了。 「紫虞,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龍曲忽然曲膝,像兒子一樣,跪倒在地,「否則,我也在此長跪不起。」 「公公!」情急之下,她用了不該用的稱呼,「你這是做什麼?」 「怪我,這一切其實都該怪我,」龍曲顫聲道:「若非當年我疏於照顧他,他也不會掉下山崖,也不會認識當今聖上,造成今天的結果。紫虞,看在我風燭殘年、老無所依的份上,你就給震揚一次贖罪的機會吧!至少,讓他照顧我未出世的孫兒?」 霎時,她明白了。 這父子二人其實是商量好的,在她面前演一齣苦肉計。 龍震揚跪了半日,她的心已經軟了一半,現在再加上老父的哀求,她再怎麼狠心,也不忍拒絕。 她好傻,又遭到他們的算計了! 「讓他進來吧。」終於,她對瑞兒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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