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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次見到皇帝,距離現在有多久了? 不過三個月而已。 但僅僅三個月,那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就平添了幾縷白髮,仿佛過了無數個春秋。 龍震揚立在禦書房,望著正在批閱奏摺的宣宗,心裡一陣感慨。 雖然他是皇帝,雖然他比自己只大十歲,但在龍震揚眼中,他卻似慈父般親切。 「新婚燕爾的,忽然跑到京城來,把新娘子扔在家裡,她不見怪嗎?」宣宗擱下筆,微笑道。 「臣掛念皇上,聽說皇上為了國事日夜操勞,龍體欠安。前日又召煉丹師進宮了?」龍震揚恭敬回答。 「朕沒事,你不要擔心。」宣宗輕描淡寫地道。 「臣想替皇上分憂解勞。」 「這些年來,你已經幫了朕許多。若不是你年年貢賦無數,我大唐國庫豈能如此充實?」 國庫,這是他棄官從商的惟一目的。 當年他金榜提名,被宣宗欽點為天子門生,官封三品,前途何等風光,可他卻忽然辭官歸鄉,變身商賈,讓世人匪夷所思。 猶記得,激使他改變志向的原因,便是宣宗帶他走了一趟國庫。 當時的他目瞪口呆,原以為所謂的國庫,一定是金銀堆成山,誰料卻四壁空空如洗。 大唐,一個風光了多少個歲月的國號,竟變得如此凋零。 單靠眼前白髮漸添的男子,真能中興嗎? 那一刻,他褪下官袍,改變了從小的志向。士農工商,排在最末的就是商,世人眼裡最低賤的職業也是商,他不惜讓自己淪為低賤,只希望能確確實實為國效力。 他知道,如果留下,大唐不過多了一個官員;但如果回鄉從商,國庫裡將會多出許多公帑。 「皇上,李德裕在崖州還安份嗎?」他忽然想到一件令人擔憂的事,輕聲問。 「據說忙著著書立說呢,還頗受當地人民的敬仰。」 「皇上不擔心他朝中的舊黨嗎?畢竟他曾官至丞相,忽然被貶到千里之外,朝中舊屬難免心有不甘……」 「擔心,」宣宗一笑,「不過有你在,朕就不擔心了。只要國庫充實,管他什麼朋黨餘孽,朕都不怕!」 「皇上,那幅畫,臣就快弄到手了。」龍震揚低聲道。 「哦?」宣宗不由得驚喜,「那畫現在在哪裡?」 「在臣的岳父家中。」 宣宗頓時明白了,眉一凝,「震揚,你忽然成親,該不會是為了那幅畫吧?」 龍震揚垂目不答,等於默認。 宣宗不禁責備,「震揚,婚姻大事,兩情相悅最為重要,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幅畫如此草率行事?你這樣……會害了人家姑娘,也害了你自己!」他已經為這個國家犧牲太多,不該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葬送掉! 「為了皇上,臣願意赴湯蹈火。」 「荒唐!」宣宗喝斥,「朕的確希望不要惹麻煩,可你若拿自己的終身幸福來交換,朕倒寧可天下大亂!」 「皇上……」龍震揚像個做錯的孩子,頭都抬不起來,「臣會善待她的……」 「你這樣想還是錯!」 龍震揚一怔,露出不解的表情。 「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經娶了人家,就應該真心去喜歡人家,而不是敷衍地待她!夫妻二人,若不能彼此相愛,豈能白頭偕老?」宣宗萬般感慨,「世人都說,玄宗皇帝過於寵溺楊貴妃,可在朕看來,那種『在天願做此翼鳥,在地願結連理枝』的感情,倒是讓人羡慕。」 龍震揚靜靜聽著,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 「快回家去吧,畫的事不急,」宣宗道:「去哄哄新娘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希望這話能點醒他,別讓到手的幸福溜走。 當初迎娶紫虞,真的只是為了一幅畫而已,現在卻要他全心全意去愛她,恩愛白頭? 龍震揚只覺得不可思議,仿佛看到海市蜃樓,不知該靠近,還是遠離。 這雨已經下了幾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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