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寵 > 畫皮格格 | 上頁 下頁


  「女兒啊,來得正好。」雍正笑眯眯的道:「聽說他們在這湖裡養了些俄羅斯的魚,不知什麼模樣,待會兒正好釣一條上來嘗嘗鮮。」

  「皇阿瑪是想讓孩兒釣嗎?」她發現雍正手中並無魚竿。

  「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蕩蕩秋千、放放風箏吧,釣魚這種事,是男人幹的。」雍正卻道。

  「皇阿瑪特意叫我來,就是為了看別人釣魚?」看誰?只見這釣台之上,此刻就他們父女兩個,外加一大群站得遠遠的太監宮女。

  「呵呵,你可知道今年京試剛剛結束?」雍正轉而問。

  「知道啊,不過聽說狀元郎還沒選出來,就等皇阿瑪的殿試結束了。」懷烙心中一陣狐疑——幹嘛忽然說起這個?

  「今兒就是殿試的最後一場。」

  「什麼?那皇阿瑪應該親自督戰才對吧?!」還有心情釣魚。

  「對啊,所以朕挑了這個地方。」雍正神秘的道。

  「這兒?殿試?」她嚇了一跳,「這兒無桌無椅、無筆無硯,怎麼考試啊?」

  「釣魚啊,誰釣的最多誰就是今年的狀元。」雍正一笑。

  「皇阿瑪……」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注重擇良納賢的父皇,居然會如此兒戲,「這……」

  「覺得奇怪?」雍正自桌上拿起一隻小小的罐子,遞到她手中,「這裡邊釋放了特殊香料的魚餌,待會你看中了誰,就把這個給他,保證他能中狀元。」

  「我?」懷烙手一顫,差點將罐子打落在地。

  她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這哪裡是選狀元,分明是為了她挑女婿。

  「皇阿瑪,這不行……」她連忙拒絕。

  「怎麼?覺得皇阿瑪徇私了?」雍正莞爾道:「你放心,今年挑出來參加殿試的青年才俊,個個都很出色,最後進入前三甲的人選,更是不分伯仲。皇阿瑪看了他們的文章,覺得讓誰當狀元,都委屈了其餘二人,所以想出了這個法子。一則可以讓舉棋不定的狀元人選塵埃落定,二則也可以替我的寶貝女兒挑一個如意郎君。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雖然如此,可前三甲的排位畢竟有別,女兒不敢擅自決定他人的前程……」

  「懷烙,為人處世不必過於陳腐,這三人無論誰當狀元,都不會對他們的前程有所影響。在朝為官,也不是誰當了狀元就一定能前程似錦,我大清有不少位列公卿的元老,都不是狀元出身。」

  「可……」她吞吞吐吐的道:「萬一女兒誰也看不上呢?」

  「呵,」雍正笑出聲來,「朕就知道,你要說這一句!」

  「女兒……年紀還小,不想成親。」她咬咬唇,橫下心道。

  「因為那個胎記?」雍正一針見血的道。

  她一驚,啞口無言。

  的確,因為自慚形穢,不願意嫁人。

  秘密是守不住的,一旦有了丈夫,遲早會看見她那半張醜陋的臉……到時候他會嫌棄她、討厭她……她最受不了的,不是獨守空房,而是愛過的人變心。

  「懷烙,」雍正忽然換了嚴肅神色,語重心長的道:「你可知道,這三宮六院之中,朕最寵愛哪一個妃子嗎?」

  「好像……是孩兒的額娘。」皇阿瑪事忙,平時很少翻牌子召侍寢,可是,至少每半個月要見她的額娘一面,其中深情足可見一斑。

  「你認為你額娘是宮裡最美的嬪妃嗎?」

  「不是……」她實話實說。

  「可是朕卻對她寵愛有加,二十載不變,你認為一個男子鍾情於一個女子,只因為她的相貌嗎?」雍正直言道。

  「可孩兒的相貌不是一般的醜……」她依舊害怕擔心。

  「你啊,為了逃避婚事,什麼手段都用盡了。」雍正寵溺的拍拍她的頭,「你以為朕不知,那日在長春園,故意刁難你福曦表哥之事?」

  的確,那道難題,不是皇阿瑪出的,而是她。

  她平時故作眼高於頂,故作刁蠻不近人情,只是為了逃避婚姻。

  「女兒,你忘了,這世上有一種叫緣分的東西。最美的女子不一定有好歸宿,最醜的女子也未必就婚姻不幸,關鍵在於,她得給自己一個嫁出去的機會。」雍正道。

  心間似被輕輕叩了一下,微微打動了。

  「你到底想不想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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