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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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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養女。其實也有過幾個親生的,可惜康熙爺年間就早亡了……你說,僅存的寶貝疙瘩,皇上能不疼她嗎?」 「那倒是。」清雅如玉的男子點頭,旋即又笑,「皇上將她指婚給貝子爺您,豈不是天大的福氣?」 「福氣?」曦福不由得歎息,「賢弟,你是不知,這懷烙公主驕傲得很,眼高於頂,她未必看得上我……」 「您可是貝子爺啊!」 「算了吧,這京城裡缺什麼都不缺貝子爺!明兒相親,我這心裡直打鼓,簡直左右矛盾,上下為難——她看得上我吧,將來身為額駙伺候公主,肯定沒好日子過。若她看不上吧,又丟了顏面……你說,這該怎麼辦?」 「那貝子爺到底是想讓她看上,還是不想?」清雅如玉的男子並不急於回答,依舊莞爾。 「想讓她看上,卻不想娶她。」他道出心中完美答案。 對方頓時爆笑,「這可難煞人了!」 「賢弟,」曦福換了哀求語氣,「我知道你聰明機智,滿腹才華,明兒就從旁幫幫我吧……」 「明兒遊湖,我去不方便吧?」清雅如玉的男子淡淡拂去袖上微塵,並不一口答應。 「賢弟,可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值得信賴的人了。」曦福再次懇求,「我知道,你盼著參加今年科舉,我一定助你狀元及第……」 「狀元及第?」俊顏忽然露出神傷之色,「我是漢人,行嗎?」 當今天下,是滿人的天下,雖說科舉考試名為廣招賢良,但滿漢殊途,就算雍正皇帝公正賢明,他手下的官員也未必有如此心胸。 「放心,我早想好了,」曦福胸有成竹,「我表弟納那性德,早年離家,雲遊四海已久,據說在什麼山中當了和尚,此事為避家醜,一直向朝廷隱瞞。我與表姨知會一聲,到時候你就頂他的名字上去,應該不成問題。」 納那性德? 他一向討厭滿人的名字,不過,這個倒是聽得還算順耳。 不過,他還是喜歡自己的本名——葉之江。 「如此多謝貝子爺了。」他還禮道。 「這麼說,你同意明日與我一道遊湖了?」曦福大喜。 「是。」他點頭,再度笑如春風。 沒人知道,那俊顏其實冷若冰霜,謙卑禮讓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顆難以捉摸的心,就算掩上再多的笑意,也只是二月的春風。 二月春風似剪刀。 長春園,真是四季長春嗎? 坐在畫舫之上,望著堤岸旁的楊柳依依,四周宮人垂釣嬉鬧聲隱約傳來,懷烙覺得自己身處在繁華美景中,卻是滿腔傷春悲秋的心境。 「格格,端柔與和惠兩位公主來了。」 貼身宮女碧喜上前來報,把她的思緒從冥想中拉回現實。 懷烙抬起頭,看見兩位姊妹踏著花盆底旗鞋,一搖一擺,穿楊扶柳而來。 端柔與和惠自幼與她十分親近,無話不談,雖是雍正養女,卻勝過一母同胞。可在懷烙的心裡,多少會有些內疚——她臉上的胎記,端柔與和惠卻從未見過。 這個秘密,除了皇阿瑪與她幾個貼身的宮人以外,再無人知曉。 「懷烙,你好大膽子!」端柔與和惠笑盈盈地走上前,故意責駡道:「居然偷跑出宮逍遙快活!」 這長春園地處京城南郊,特為皇族避暑遊玩所建的一所行宮。懷烙雖是公主,可平日來此也必須有長輩陪同,從未有過單獨到此遊玩的先例,今兒雍正特意命人賞了她長春園的鑰匙,屏退一切嬪妃,供她獨自來此消遣,不明原因的人的確會感到詫異。 「說說,今兒是什麼好日子,皇阿瑪為何如此隆恩,不僅讓你到這兒玩耍,還叫我們兩個來陪你?」端柔問。 「怪了,既非你的生日,也非什麼重大的節日,真讓我等摸不著頭腦。」和惠追問。 「什麼日子?擇婿的日子!」碧喜在一旁笑為代答。 「哦——」端柔與和惠恍然大悟,「難怪了,我們說呢!」 「別聽這丫頭胡扯,什麼擇婿……」懷烙不由得有些臉紅,「皇阿瑪只是安排我和曦福表哥見一面罷了……」 「鈕祜祿曦福?」端柔與和惠對視一眼,「又是個紈絝子弟!」 「八旗裡除了紈絝子弟,還剩什麼?」懷烙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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