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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昆明睡著了嗎？”溫柔的低喚打斷了他的思緒。那樣低柔的聲音，簡直讓人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未及張眼，他就覺得有兩片溫熱的東西覆在自己嘴角。 　　心臟猛地撞上胸腔，發出怦然聲響。昆明呆住了，一時間竟不敢動作，維持著原來的姿態一動不動。 　　“昆明，你真的睡著了嗎？”吐氣如蘭，她近在咫尺。 　　他一動不敢動，任面皮慢慢發燙，卻只能硬著頭皮裝睡到底。 　　“昆明，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如果你同意，那麼請張開眼睛來看著我，若你的答案是NO，那麼請維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她的聲音好溫柔，以至於，他都沒有聽清她在講些什麼。 　　電影在此刻適時地響起一段纏綿的鋼琴曲，昆明耳邊聽著這樣的溫言軟語，一時間如夢似幻，心醉神迷。若是永遠這樣有多好……心裡模糊地想著，寧願再也不醒來。 　　“昆明，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昆明霍然張眼，瞪著她。 　　“呀，你這是——同意啦？”見他張眼，她歡喜中帶著七分狡黠和三分情意。 　　昆明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方才她……她在說什麼？他沒有聽錯？望著面前這張真實而溫暖的笑臉，他的臉轟然發燒。自己剛才——居然……居然就這麼沒出息地醉在了溫柔鄉里。 　　居然……居然連那麼重的陰謀氣息都嗅不出來。 　　第十七章　紅袖招 　　匆匆洗完澡後，昆明穿好衣服走出臥室。 　　“爸爸，這段時間，呃，不用做我的早餐了，我會在學校解決。”整理著背包的肩帶，昆明對著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說。 　　“是社團的晨間訓練嗎？”路父沒有抬頭，“那記得注意營養。” 　　“知道了。”昆明抬頭看看窗口處的陽光，和煦溫暖，透著無限生機。心裡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地醞釀著。 　　沙發處低頭看報紙的路父忽然“呀”的一聲。 　　“怎麼了？”昆明轉過身。看到父親神色錯綜複雜，正盯著手裡的報紙。 　　昆明有些奇怪地湊過去。他看到父親正在看的是一塊不大不小的頭條。之所以被吸引，恐怕是因為一個名字——戴寶心。 　　只見那條新聞寫“本市聖和學院大一新生戴寶心，年僅十八歲，卻在參加本省書法大賽時以精湛的作品壓倒無數著名老前輩，奪得冠軍。據記者採訪，戴寶心原來是著名國畫家燕舒之女，因為自幼受畫家母親以及書香氛圍的薰陶，戴寶心在十歲之前就曾多次在兒童組書法大賽獲獎……” 　　“好孩子……”路父輕喃。 　　儘管對阿寶的事蹟早有耳聞，昆明在看到這則新聞時仍感到心中一動，頓時浮上說不出的歡喜和悵惘。 　　餘光一瞥，瞟到報紙似乎在顫抖，昆明目光落到父親手上，再順著往上迎上他複雜的、似是欣慰又似是辛酸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怔：“爸爸？”他輕喊。 　　路父如夢初醒，靜靜地合起了報紙。 　　昆明倒是沒料到，父親對這個故人之女竟是關心得很……嘴角浮起一抹淺笑，他起身，“我去學校了。” 　　“嗯。”路父低低地應了一聲。 　　冬日清晨的陽光縈繞著一層柔和的霧氣，昆明走在路上，心情混合著不知名的緊張，隱約的歡快，朝著學校的方向慢跑而去。 　　作為幸福的走讀生，大可以不必受學生餐廳的荼毒。偏偏這些日子以來昆明像中邪似的，一日三餐都在學校解決。 　　貼在校餐廳窗口上朝裡看的時候，窗玻璃上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室內情景，昆明目光亂亂巡過，在終於迎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美眸時，臉一紅，他抿嘴淺笑。 　　只見阿寶坐在離窗口最近的位置，笑吟吟兩手托腮，不知已欣賞他的傻樣已多久。 　　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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