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曉蓓 > 給你一世寵愛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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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死心塌地。 宇文歡今天休息在家。 他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隨手一翻,目光緩緩落定。 攤開的這一頁,是卷下的一篇《惑溺》:「荀奉倩與婦甚篤。冬日婦病熱,乃出中庭自取冷,還以身熨之……」 宇文歡靜下心,來回默誦兩遍,一瞬間便想了個通透。 一個叫荀奉倩的古人,和妻子的感情十分的好。冬天時妻子生病發燒,他就跑去院子裡把自己身體凍得冰冰的,去給妻子降溫。這樣的珍寵,被稱之為惑溺。 宇文歡盯著這兩個字許久,淡淡地一笑置之。 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讓另一個人不可救藥地為之迷惑、沉溺。 此時正值夏天,窗外烈日如灼。這樣的季節,他總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一個人。 這大半年,宇文歡每天有時駛在她上下班路上,有時半夜跟在她後面去墓園,有時悄無聲息地泊在她之前所住的星河小區樓下,什麼也不做,神色淡淡地望著五樓的窗口。 他什麼都不做——他不會上前和她交談,不會下車攔住她,不會上樓去敲開她的屋門。 他又什麼都做——他跟在她身後,他總覺得她會遇上什麼危險;他在旁邊看著她,他認定這個笨丫頭遇到麻煩不懂自我保護;她生病他就陪著,她想搬離原地開始新的生活,他就想也不想地把自己對面的一層公寓買下來,給她住。 現在,他和她只有兩幢樓之間幾十米的距離之隔,他卻覺得仿若萬里之遙。 宇文歡獨自在家的時間已越來越多,他純用電腦工作。工作時開始是在書房,後來他索性把書桌搬到客廳。工作間隙他偶爾會抬起頭,下意識地望向對面的窗口。當天工作一結束,他仍是坐在那裡,煮一壺咖啡,對付一本磚頭似的書籍。 宇文歡偶然抬眼,看著對面窗口那被風拂動的米白色窗簾。他淡淡地閉上眼睛,想像此時米關的模樣。 她定是穿著樂樂的大襯衫,像彷徨的貓兒一樣光腳在屋裡踱來踱去。她的寂寞沒有人陪,她的生命,因樂樂的死亡而帶了一個大大的空洞,再難填補…… 宇文歡突然放下手裡的書。 像是被什麼驅使著似的,他起身到窗口朝樓下張望。不多久,就看到那輛破舊的白色小POLO旋風般駛出了小區大門。 真是個瘋丫頭!歡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這世上,也只有這丫頭能撼動他面無表情的臉。歡在心裡向自己發出一級警告,他警告自己不要跟上去。 於是他轉身進廚房,開始研磨咖啡豆。他打算利用這空閒煮一壺最完美的藍山。 咖啡豆剛剛研磨完一遍,他就不受控制地丟下了一切。他去玄關處穿鞋,取過車鑰匙便開門而出。 愛情就是這麼不分青紅皂白。 驅車駛在大街上時,宇文歡腦中飛快地過濾著米關有可能去的地點。 路過某家超市前,宇文歡一眼瞟過,險險地煞住車。那裡靜悄悄地泊著一輛似乎十年沒有擦拭的、髒兮兮的小POLO,它破破爛爛的,車尾燈破了一個,車門上還有不少刮痕和坑窪。宇文歡一眼看見它就在心底松了口氣。他面無表情地在離它不遠的地方找車位,最後,他泊好車。 路旁有白色的花盛開,那花是極之清香的。宇文歡並沒有開車窗。他只是遙遙望著那朵朵雪白,鼻端似乎已嗅到它的香氣,熏然半醉。 米關走出超市的時候,手裡提著無數蔬菜瓜果。 看來她又想把時間謀殺在廚房裡。宇文歡這樣想,不可避免地記起她那慘淡的廚藝,不由得淡淡地揚起嘴角。 米關開車橫衝直撞,這一點始終沒有變。樂樂曾對歡說過,千萬不要坐女人開的車,想來是有一定切身體驗的。宇文歡想至此,再次淡淡地笑起來。米關在前面走之字路,宇文歡隔著兩輛車尾隨其後,看著前面兩輛車手忙腳亂的樣子,他的笑意不自覺地漸深。 忽然,白色小POLO駛進了一條小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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