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未稚 > 若即不若離 | 上頁 下頁 |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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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安旬的眼神驟然變冷。原來這口舌之辯也是她巧設的局——而不管他作怎樣的回答都會走進她的圈套,「看來蘇小姐很喜歡自作主張地下結論,是嗎?」他難能露出那樣不屑的神情。顯然是因為眼前的女人——這樣一副自以為是的口吻還真是讓他火大啊! 蘇奐伊淡淡一笑,不答反問:「難道鄰先生不想知道我的選擇?」 「哦?什麼選擇?」鄰安旬很配合地問下去。他倒要聽聽她還能說出怎樣漂亮的話來! 「F、L、W、M、P。」那一刻,蘇奐伊唇邊的笑容蔓延開來,一直堆到眼角眉梢裡都是,「鄰先生有沒有覺得這個答案很熟悉呢?」 那個答案鄰安旬不會不熟悉,因為那根本就是他最初做出的選擇!而無論蘇奐伊的回答究竟出自真心還是試探,都已意味著她絕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或許更應該說——這個女人是他的對手,不容小覷的對手! 鄰安旬眼裡的精光沉浮不定。他已經有了預感,這次的專訪必然也是她精心策劃好了的局——不像絕大多數的雜誌媒體一樣拼命挖掘他的個人隱私製造緋聞,反而費盡心思做這麼多巧妙的試探,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只是想真真正正地瞭解鄰先生。」分明是猜出他的心思,蘇奐伊笑著回答,「因為鄰先生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鄰安旬不以為然地挑起眉,「貌似我前年才出道吧?」 蘇奐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開玩笑的,鄰先生不覺得那句臺詞很耳熟?」她眨眨眼,並頑皮地擺出大多數的言情電視劇裡追星少女常有的花癡神情,「某某某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從小學時代就是了,一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呢……」 她這樣一打趣,兩人間的氣氛倒真的緩和了不少,再沒有之前那種箭在弦上的緊迫感。鄰安旬眼裡的霧靄不覺又深了一層,唇邊的笑意還在,「蘇小姐真幽默。」褒揚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完全變了味。 蘇奐伊倒也不介意,「其實——」 話沒開口,包裡的手機鈴聲響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的神色微微一緊,而後歉笑著留下一句:「抱歉,我先出去接個電話。」便起身走出了接待室。不知是因為順便還是什麼,一直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被她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就在鄰安旬的眼皮底下。 接待室外,四顧無人的地方,蘇奐伊謹慎地按下了通話鍵:「喂,單單?」 電話那頭正是雜誌社的技術小編單墨的聲音:「蘇主編,我已經查出攝像頭和竊聽器的位置了。」眼前的電腦屏幕切換,連接到蘇奐伊用手機傳來的視頻上,「竊聽器裝在玻璃桌上的花瓶裡,微型攝像頭有兩個,一個在玻璃桌下的地毯邊緣,還有一個就在Eric鄰所坐的沙發縫裡。」 蘇奐伊眼裡的笑意微微變冷,「竟然裝了兩個攝像頭,《東最》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說的《東最》,正是《顏樓女性》的最強勁敵,該城市的另一家名氣月刊。每次的勁爆八卦都在這兩家雜誌裡產生。因而每期爭搶NEWS頭條也成為兩家主編的心頭大事。儘管這次被《顏樓女性》搶去了對超模Eric鄰的獨家專訪,但《東最》又怎麼會甘心? 「那現在怎麼辦?」單墨為難地撓撓頭。心想蘇主編果然厲害,早先就猜到整個專訪過程會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所以她繞彎子繞到現在都沒入正題。 蘇奐伊勾起唇角,眼裡掠過一抹異樣的精光,「山人自有妙計。」 幾分鐘之後,蘇奐伊重新坐到鄰安旬對面,「久等了,我們開始吧。」她很自然地伸手去取放在桌上的記事本,指尖有細微的停頓後,神色自若地將它拿回。 細心的她不會察覺不到,那記事本已經被人動過。唇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他果然是對自己有興趣的,不是嗎? 鄰安旬笑著從沙發上起身,「這裡有速溶咖啡,味道不錯,蘇小姐要不要來一杯?」像是突然之間轉了性,他的語氣竟是說不出的體貼。 蘇奐伊笑著說「好」。隨後翻開記事本,心裡卻始終有些疑惑。記事本裡面寫的無非都是些尋常的採訪記錄罷了,他又是個善於隱藏心事而不露聲色的人,照理說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反差才對啊…… 正覺得難以理解時,鄰安旬已經將咖啡遞到了她的左手邊,「慢用。」聲音依舊溫柔。 順手端起咖啡時蘇奐伊才覺得驚訝。他竟然這麼快就看出她是左撇子了?果然是個細緻入微的人。但隱隱的,有種被他反客為主的感覺……是她多心了吧? 她的餘光稍微一瞥,看見左手邊的白瓷花瓶,有了主意—— 「噯呀好燙!」她忽然輕呼一聲,緊接著是「哐啷」一聲脆響,手邊的花瓶被她反射性地揚臂一揮,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而就在微型竊聽器從花瓶碎片裡露出一角的瞬間,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很「不小心」地傾潑上去—— 成功毀掉竊聽器! 「抱歉,抱歉……」蘇奐伊立馬尷尬地蹲下身去拾花瓶碎片,低頭的時候又順利找到了藏在地毯裡的微型攝像頭,唇角浮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而就當她準備用花瓶碎片劃碎攝像頭屏幕時,不妨自己的手臂卻被另一隻手捉住,然後順勢一拉,自己便落入那個人的懷裡——正是鄰安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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