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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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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一律黑與白,後現代的裝潢,正詮釋成功人士背後的寂寞。 往落地窗外眺望,一片空曠遼闊。整個臺北市盡收眼底,好像一伸手就可觸到新光三越大樓。 沒留戀太久,雅棠偏頭打量屋裡,寬敞的室內,幾乎簡潔到沒什麼設備。 豪華音響是黑色的,牆上的液晶電視也是黑的,真皮沙發是黑的,掛鐘也是黑的,連地毯都是黑色的,剩下的就全是白的了,沒有其他特別顯明的顏色。 她總算瞭解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宛如冰山似的冷酷是怎麼訓練成的,天天住在這屋裡,沒送醫至少也會有某種程度的精神病。 孔晨跟在她身後,內心殷殷期盼一點不一樣的讚賞。 可是,怎地她看他的眼光,愈來愈憐惜,甚至還有一絲母愛正在氾濫? 難道她不喜歡這個地方嗎?為什麼他竟然對一個女人的反應開始誠惶誠恐起來? 還好,雅棠同時也發覺了一個特殊的設計,原來這屋內每個角落,每隔幾步,就埋了個拳頭大的暈黃燈泡,走過去,像踏在無數的月光上,這個設計倒是挺浪漫的,可以和繁華的都市夜景燈火遙遙呼應。 這男人的所有溫柔,也像這些燈光,全數埋在地底,一個任何人都不會低頭觀望、難以察覺的地方。然後用大量的黑與白把自己全部武裝起來。 孔晨,原來是一個擁有全臺北市夜景,也擁有不為人知寂寞的男人啊。雅棠好像窺探到他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似的,正在心裡偷偷竊喜。 「很喜歡。」望進他幽暗的眸子裡,雅棠看見自己倒映的影像,也機警地察覺自己即將深陷。 「那很好。」他鬆口氣,隨便招呼。「對了,你妹呢?她知道你要搬家嗎?」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 「不知道,她去上課了,我還來不及跟她說。」她才正想開口說亞蜜的事,他就先開口了,真是有默契。 「她幾點下課?我可以去接她,如果我還在公司,就安排人去接她,你安心睡覺好了。」他不想看她一臉倦容。 「真的嗎?」雅棠好開心,有人幫她解決問題的感覺真好。「我妹今天要練琴,在某個教會裡,大概練到十點。」 「把教堂的地址告訴我。」他拿記事本仔細抄下,沒發現她正甜蜜地對他笑著。 他要雅棠四處參觀,選一間中意的房間,等他進浴室沖澡完畢,就要到公司上班,今天的工作就是先去替她的新職位開路。 雅棠聽話地到處張望,她閑晃進一間純白的房裡,牆上只貼了米色壁紙,地上磁磚是淡淡的咖啡色,白色大床上鋪著鬆軟的羽毛被,正殷切地對她招手。 她偎進被裡閉上眼,陽光輕巧地透過白色窗櫺,灑下一室溫暖鵝黃。她開始覺得倦了,在陌生的屋子裡,競得到此生未曾有過的心安。 孔晨沖完澡,刮淨俊臉上冒出的青色胡渣,從衣櫃裡選了件不用打領帶的鐵灰中式襯衫,灑上BOSS男性淡香,穿上西裝整裝完畢。 他在屋內找尋娉婷身影,最後在一間敞開門的房裡,找到一個酣睡的小小天使。 她睡得極沈,睫毛輕輕覆蓋在未施脂粉的清秀臉蛋上,她有張不需精雕細琢,就讓男人難以抵抗的臉。 他沒驚動她,選擇待在床邊靜靜佇足,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為她蓋好被單,調整空調溫度,點亮了一盞壁燈,他猜想當她一覺醒來,一定也是晚上了。 帶上房門,他下樓,囑咐櫃檯人員幫二十三樓準備一份晚餐,心裡暗自盤算,如果他趕得及回來,就帶她出門吃飯。 孔晨一路止不住微笑,徹底打壞了他以往的冶酷形象,他自己雖也察覺了,卻不覺得排斥。莫名其妙撿了一個女人回家,他竟然也不覺得荒謬。 其實他剛剛就發現了,有她躺在房間裡安心睡著,那個房子才仿佛有了家的味道。 第八章 神聖的教堂,臺上鋼琴手彈得哩哩拉拉,小提琴手和鼓手也被影響得荒腔走板。唱詩班的女歌手兀自狂飄高音,根本不管台下觀眾脆弱的耳膜已經全然被她的魔音穿破。 下課後,麥亞蜜照例又到教堂報到。此刻她坐在觀眾席上,晃著一雙光滑勻稱的小腿,閑閑地啜了口果汁。只要等到臺上鬧劇平息,她就可以和教會的白色演奏琴相親相愛了。 教友的福利雖然可以讓她免費練琴,一個禮拜三到四次都沒問題,只是偶爾婚禮喪禮要來充當一下鋼琴手。 看著臺上的混亂場面,亞蜜好心疼鋼琴,看它被人胡亂敲打了半天,她覺得很痛。突然有人從後頭輕拍她的肩膀。亞蜜回頭,來人給她一個無比誠懇、燦爛非凡的笑靨,是貌似攏澤秀明的東洋美男子,她的忠實粉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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