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寂寞愈墮落(2)_蔚湛

二

　　「沒關係，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好友認真地反省自己，馬翔均反而笑了。「夜深了，你該回家睡覺了。」

　　「我不要，這裡愈夜愈美麗耶。」賀雍癟嘴。雖然早看慣了夜店文化，他還是懷疑這些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有體力，他才喝幾杯，待了兩個鐘頭，就快不行了。難道年紀大了真的有差嗎？

　　「一點也不美麗，」馬翔均站起身，決定暫時丟不好友，去做他想做的事。「就像你說的，這裡不過是個墮落的地方，你還是快點回家吧。」

　　他笑著擺擺手，留下一臉問號的賀雍。

　　馬翔均往吧台走去，他不繞路，選擇一條最直接的捷徑。

　　一雙長腿優雅地跨進舞池，馬翔均越過人群，像一隻在黑夜中緊盯獵物的豹，女人們因他的出現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他無動於衷，那些愛戀目光一點也無法讓他感到虛榮。

　　能讓他有感覺的，唯有那雙漠然的眼神。

　　走到吧台，他依舊挑了最旁邊的空位坐下，想好好欣賞她。

　　砰！

　　才坐下，他就看見宋景致把一杯酒用力放在吧臺上，就服務態度來說，這已經不及格了，可是馬翔均瞭解她，她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果然，對方是一名喝醉酒的中年男子，臉紅得像關公，正借酒裝瘋騷擾一旁的年輕女孩。

　　像這種情況，他只要一個眼神示意，店裡的保鏢就會過來處理，但馬翔均並沒急著動作，他看著那中年男人拿起剛調好的酒一飲而盡，不禁嘴角上揚。

　　如他所料，一分鐘，分秒不差。

　　不過一分鐘，那男人立刻砰一聲醉倒在吧臺上，還弄翻了一旁的幾個玻璃杯。

　　這時馬翔均才轉過頭，示意保鏢過來把人扛出去。

　　宋景致抱來小垃圾桶，想收拾地板上的殘局，馬翔均動作飛快，拿走她手上的垃圾桶，蹲下撿拾碎玻璃。

　　「你給他喝了什麼東西？」他想擺出老闆的威嚴，卻板不起臉。

　　景致默默地跟著撿拾，他伸手阻止她，一拾眼，與他視線平行

　　的，是她黑色襯衫問露出的雪白胸口，忽地，他眼神一暗，喉頭緊窒。

　　「把伏特加換成高粱。」景致冷著臉回答。「反正他已經喝茫了，也不會知道有什麼不一樣。」

　　真絕。馬祥均忍不住笑。「哪來的高粱？」

　　「我自己準備的，這種時候很好用。」

　　說完這句話，像是意識到彼此的身分，景致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點，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是老闆，是迷人的異性，誰都想接近，但絕不該是她。

　　她不遲鈍，當然能感覺馬翔均對她似乎有些不同，但她對戀愛早已不感興趣，所以更要保持距離。她始終很感激他當年給她機會，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工作，僅此而已，不該再多。

　　「下次不要這樣了。」迅速地把地板收拾乾淨，馬翔均凝視著她的雙眼，溫和地說：「來這裡的人形形色色，你不知道對方是多危險的人，萬一沒灌倒他，出事的可能是你。」

　　他話語中潛藏不住的溫柔教宋景致愣了一秒，她挑眉，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瞳裡，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隱沒。

　　「我知道這些杯子都很貴，你可以從我薪水裡扣。」她抱走馬翔均手上的垃圾桶，冷冷地撂下一句話。

　　馬翔均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沮喪的感受再次席捲而來，他氣她的無動於衷，可是他明白自己心底永遠怪不了她。

　　她一定是知道他不可能真的這樣做，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像這種態度的員工，早就該讓她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但是，他絕不可能這樣做，而且他還怕景致哪天真的不想在這地方工乍，那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說真的，他這個老闆做得還真窩囊……

　　他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撐著下巴，時而望著舞池裡擺動肢體l內人們，時而定定看著她工作。

　　宋景致假裝自己不在乎他的目光。反正她得忙著應付客人的蒿求，根本沒時間理老闆，再說，她阜該習慣老闆三不五時的監工I：　　。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設，但是只要馬翔均一坐在吧台附近，她就算再怎麼想假裝鎮定，心跳依然會莫名其妙加快。她不喜歡他的靠近，非常不喜歡，感覺她怕的其實並不是馬翔均的靠近，而是怕自己失控。

　　「不忙的話，幫我調杯酒，可以嗎？」馬翔均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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