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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沒錯。」她走到窗邊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你泡的?還不錯嘛!」

  「以你的條件,只要隨便放個風聲就有一堆人搶著嫁,喔……」邢徹又想笑了。「不,是搶著娶啦。找我幹嘛?」

  夕飛是他唯一的女性朋友,他們的友誼之所以能持續那麼久,是因為他們彼此誰也不可能會想上誰的床,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志一同的對婚姻這種事非常排斥。

  「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男人。」她大刺剌地往沙發一坐。「就像你討厭女人一樣,這樣吧,我現在被逼急了,又不想惹麻煩上身,想來想去我決定乾脆跟你結婚算了。」

  「好是好,不過你來得慢了些。」他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電話。」

  「什麼意思?」竟然對好朋友的懇求無動於衷,只是要他跟她結婚,這麼簡單不過的事還要考慮?「邢徹,你怪怪的,是不是因為女人的關係?」

  「嘟嘟嘟」的電話聲打斷夕飛的話,邢徹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喂……」等了一會兒,對方並無響應。不用看來電顯示,他知道那人是誰,就因為他正在等的就是她,而且已經等了很久。「你為什麼不說話?」

  「就是她嗎?瞧你緊張的。」不曾見過他那麼異常,溫柔得不像她所認識的邢徹,夕飛好奇地在他耳邊跳著,想聽聽話筒的另一端是什麼聲音。

  「你在哪裡?」他一手把夕飛撥開,走到落地窗邊,看到了藍可燦。風吹得她柔順的秀髮有些凌亂,她正在尋著他,眼裡有些挫敗。

  「該死的!你給我下來!」藍可燦暴吼出聲,她來的目的是想找他洩恨的,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竟然鼻酸了?

  「你等我,我馬上去找你。」她哭了?邢徹有些慌,收了線就往外走。「原來是那個女的?長得是不錯。」夕飛追問道。「我也要去會會她。」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邢徹變得不像他,她真的好想看看。

  「你待著。」邢徹不假思索地將她關在門內。

  什麼嘛,重色輕友。夕飛對著早已關起來的門乾瞪眼。

  還以為邢徹跟她一樣都是「不自由毋寧死」的人,沒想到他自己倒往墳墓裡猛跳,她要是有男朋友才不會這樣對待他咧!

  男朋友?呸!她怎麼會想到這麼噁心的字眼哪?夕飛立刻打了個哆嗦。

  藍可燦坐在樹下的白色涼椅上,獨自抽著悶煙,餘煙嫋嫋,看起來孤獨又傲然。

  「喏。」邢徹拿了杯水遞到她面前。「你一定渴了吧?」

  她沒瞧他,逕自從他手上接過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咚地一聲放在椅子上,優雅地將煙灰彈到杯裡。

  「你沒告訴我你會抽煙。」他在她旁邊坐下,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吐著煙的側臉,感覺到她正在強忍著怒氣。

  「怎麼?不行嗎?」她扭過頭來,對上他一貫笑意盈盈的黑瞳。

  她氣,氣他擾亂她順遂的生活,氣他在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上擲下石頭,起了前所未有的漣漪後他卻無動於衷。

  「至少我要它的時候,它就在我手上,不像男人,在我因為他而心情不好時,反而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我在這裡呀!」他幫她撥順被風吹散的髮絲,她愈憤世嫉俗,他就愈神態溫和。「我說過,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你……你……」再怎麼氣,就算氣得想宰了他,當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面頰時,那款款柔情竟令她啞口無言,如同涓涓細流滅了她心頭那把怒火。

  他不知道他的一個小動作竟讓她隱藏許久的脆弱再也無所遁形。

  她用力咬著唇瓣,就怕在觸及他的溫柔眼神後,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會全然崩潰。

  她習慣了孤獨,習慣了不被瞭解,就因為習慣了,她就怕自己一旦有了想依靠男人的心態,等到男人又走了,她便再也沒辦法堅強。

  她一直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感情,世上沒有什麼是值得信任的,沒有什麼是永恆。只要稍稍動了心,她便會這麼告誡自己,經過多次的試驗,她愈來愈堅信自己的理論。

  於是她沒有了安全感,才會要那些追求她的人拿金錢、拿昂貴的名牌來證明他們的愛。

  可是眼前的男人什麼也沒給她,隨便的一句甜言蜜語就讓她建立好久的信心崩塌。

  也許是現在一無所有的她特別脆弱吧,她真的好想有個可以完全依賴的臂膀。

  就像現在這樣,望進他的眼裡,只看得到自己的倒影,彷佛他的眼裡只有自已。

  怔怔地看著邢徹許久,他專注的眼神讓她好掙扎,他的闊肩能不能載負她的深情?他會不會走?他能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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