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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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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熊掌揮舞的空隙中,他長腿一蹬,飛旋上天,大熊也跟著抬頭仰望,三尺短劍由上往下刺進大熊的額頂,直沒至柄。 他翻飛幾圈,瀟灑落地,受傷的右腳吃不住衝擊的力道,一個踉蹌,單膝跪下。 大熊保持仰天的姿勢不動,接著僵直地往前一傾,轟然撞倒在地上,然後動也不動。 「慕天秀,你沒事吧?」嚇跑的力氣全都回來了,江嫣紅跑過去扶他坐好,看到他腳上一片腥紅,她害怕地別過頭去。 慕天秀因為忍痛而泛白的唇間提起一抹微笑,「沒事,這只大熊怎麼比得上三刀,他隨便一掌都比這個厲害。」 都傷成這樣了還在說笑?!她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地笑了出來,這麼一笑,奇異地緩和了緊張和害怕。 「馬鞍上的皮囊中有些傷藥。」 她立刻跑去將他的馬拉回來,找到傷藥,瞥見馬肚子上的傷口,她柔聲安慰馬兒,「乖,先等一下,等我幫你主人弄好傷口。」 她受驚跑開的老馬也回來了,撒嬌似的用馬頭摩擦著主人的臉,她體諒地拍拍老馬,轉身跪坐到他的跟前。 「藥給我,我自己來就好。」他脫下靴子,撕開染濕的褲腳,看著深及見骨的傷口,臭駡一聲該死,頭也不抬地伸手討藥。 「我來。」她一掌拍掉他的手,但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皮開肉綻的傷口上時,她忽然覺得頭暈眼花。 他笑笑,「連傷口都不敢看了,怎麼上藥?」 江嫣紅臉一紅,不甘示弱地回眸睨他一眼,逞強地說:「少囉嗦,我說我來就我來。」 「麻煩在我流血而亡之前搞定。」 她一咬牙,硬著頭皮為他清理傷口並且上藥,撩開袍襟,將底下的白絹襯衣下擺撕成一條一條,小心地包紮傷口。 他的視線從溫柔的雙手移上那清秀的臉龐,眼中慣有的笑意略沉,浮出難解的困惑,以及難抑的愛慕。 自從那次莫名其妙地將這小子看成娘兒們之後,邪惡的念頭就不時冒出來搗亂他的心緒,就連現在,他也覺得那雙為他敷藥的手溫柔極了,那雙害怕微蹙的眉可愛極了,那逞強輕咬的唇滑嫩極了…… 一隻大手無聲無息地撫上她的臉頰,她微微一驚,緩緩抬頭,對上那雙飽含感情的雙眼,她的腦中不禁一片空白,怔愣地看著他。 慕天秀修長的手指如撫美玉般細細地撫著那漸漸泛紅的臉頰,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滿足從指尖傳到心口,整顆心都熱了起來,為了這美好感覺,就算被恥笑是檀卿檀郎都值得。 她終於回過神來,猛然往後一縮,驚疑、害怕、羞慌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這樣摸她?難道她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穿幫了?一想到這個,她嚇得全身僵直,臉色慘白。 看到對方驚疑的表情,他的手像被蜜蜂螫到似的猛抽回來,面紅耳赤地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腦袋和舌頭卻不輪轉。 「對不起,江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她焦灼地追問。 望著那對濕潤的黑眼珠,慕天秀急中生智,隨口扯謊,「我只是……幫你擦眼淚,你嚇哭了。」 「我哪有嚇哭?」她懷疑地摸摸自己的臉,不記得自己有哭。 「現在當然沒有了,因為我幫你擦掉了嘛。」他一把抓起傷藥,一蹦一跳地過去為愛馬上藥,背對著她,躲過令人難以啟齒的難堪。 他不後悔剛才的情不自禁,可是卻很擔心那小子的反應,很怕輕浮的舉動被厭惡,很怕曖昧的想法被看穿,更怕那小子乾脆就斷袍絕一父,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志下心不安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江嫣紅走到溪邊洗手、洗臉,不時偷偷地回頭瞧那英挺的背影。 事情好像沒有露餡,可是如果他沒看穿她是假男人、真女人,那他為什麼要那樣異常溫柔地看著她、呵護愛憐地撫著她?她愈想愈不通。 馬祖文的玩笑話猛然閃過她腦中—— 難道這傢伙真有斷袖之癖?! 不會吧?他不但和名歌妓石榴熟得很,在京城還有個齊國公主,他不缺女人,又很有男子氣概,怎麼看都不像那種人呀,可是如果不是的話,事情又說不通,她想得眉毛都快打結了。 「唉喲,痛死我了——」 江嫣紅只覺得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酸、沒有一處不痛,昨天在馬背上顛簸太久,一覺醒來,全身骨頭都快散了,連起身下床都覺得吃力,她抱著床架掙扎爬起,忍不住大聲哀號。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料,跟人家去打什麼獵,簡直就是自找難看。」 昨天下山,李琅一行人看到慕天秀傷及見骨,立刻送他回別業,她覺得很尷尬,所以就沒有跟去,自行回縣衙了。 現在想想,自己也更夠小家子氣了,他都奮不顧身地救她了,她還在猜檀郎檀卿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連謝謝都忘了說。 他的傷應該不要緊了吧? 她趕緊梳好頭髻、換好衣裳,打算過府探望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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