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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才想問你呢,新一伯伯,聽說你為了報答我媽的恩情,打算要涼介娶我?有沒有這回事?」雀兒開門見山地興師問罪,火氣之大足以讓會議室燒起來。

  「這是好事,你不用發這麼大火呀。」

  這叫她怎能不火?!

  難怪他可以這麼長一段時間不去找她也無所謂,原來他只是為了報恩才對她好,他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愛她,而她竟然還為了他傷透腦筋,她真是個大笨蛋!

  她斜撇著臉看著涼介,忿忿不平地問道:「你呢?你怎麼說?你就這麼聽話嗎?你伯父叫你做什麼,你就乖乖照做嗎?」

  「你專程跑來鬧場就是要講這些廢話?」他的眉頭緊皺,不能理解地看著變得蠻橫不講理的雀兒。

  「廢話?你說這是廢話?」

  「難道不是?于公他是長官、于私他是長輩,他要我做的,我當然要照做。」

  「連結婚這種事也可以?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也可以?你就這麼想當社長嗎?」聽到他親口承認,她的心好痛。

  呆掉的主管們突然全醒了,大家紛紛交頭接耳,混沌的人聲嗡嗡作響。

  「原來傳言是真的!」

  「那社長千金明子怎麼辦?」

  「聽說啟三常務的公子那邊也滿積極的……」

  夠了!他不想再聽這些不負責任的話了,也不想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同事面前談論自己的感情。

  他拖她出了會議室,來到電梯前的走廊,她氣呼呼地甩開他的手,兩人火氣十足地對峙著。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當社長了?」

  「別裝了,我全都知道了,你和克己誰娶到我,誰幫新一伯伯報了恩,誰就繼承望月會社,全公司都知道了,別說你不知道。」

  全公司都知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外表愈冷、內心愈熱的人,結果我錯了,原來你是個連感情都可以算計、都可以當手段的ICE-MAN,你好差勁——」她愈說愈氣。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這種冷血無情的卑鄙小人。

  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都心癢難耐,超想靠到門邊偷聽,可是社長霸在門邊,誰也不敢靠過去。

  望月新一從門縫遠遠偷看,雖然聽不清楚,看也知道他們正在吵架,吵到後來雀兒用力推了涼介一把,氣衝衝地進了電梯,那個笨侄子竟然呆呆地放她走,他終於忍不住地開門出去。

  「你還不快追——」

  「她現在在氣頭上,有理說不清,等她冷靜下來再說。」

  涼介用力閉上眼睛,重重地喘氣,極力想平緩在肚子裡瘋狂翻滾的火氣,以及矛盾困惑的情感。

  望月新一擔心地看著表情凝重的侄子。場面弄得這麼難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伸手想安慰那孤寂的背影,他突然轉身,沖下樓梯,手上落空的望月新一高興地大聲叫好。

  「對嘛,就是要這樣嘛。」

  涼介心情激動地沖下樓梯。

  不行,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

  她可以沖進辦公室鬧場、甩他耳光、丟他的臉,但她不可以這樣全盤否認他對她的感情,每一個擁抱、每一個親吻、每一個思念都是出自他的真心,不管他的決定是對是錯,他都不能讓她否認他的真心。

  他直沖下樓,猛然推開安全門,沖出樓梯間,迅速地掃了一樓大廳一圈,沒看到她的蹤影,心急如焚地問櫃檯,聲音之大,嚇得總機花容失色,發抖地指了方向,他轉身火速追出。

  遠遠看見雀兒的背影,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追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鉗制,她氣得拳打腳踢。

  「放開我,不然我喊救命了。」

  「想喊救命的人是我,你沖進辦公室大鬧一場,隨便誣賴了我就想走人?」他用胸膛接下如雨落下的粉拳,等她打累了,懊惱不已地瞠視這任性折磨他的小女人。

  平常很安靜的人,一旦發起怒來是很可怕的,他那總是帶著淡笑的薄唇緊抿,溫潤的黑眼珠中燃燒著駭人的青色火焰,向來自認大膽的她竟然怕了起來,偷偷吞了吞口水,強裝出一副誰怕誰的蠢樣子。

  「不然你想怎樣?」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我不要——」

  他把她拉到他的車子邊,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將她塞進車子裡,發動車子,加入馬路上如潮水洶湧的車潮。

  她兩腮氣鼓鼓地瞪著車外,他繃著一張臉開車,車子裡的氣溫比外面一月天的冷空氣還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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