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Taxi(19)_文逸晴

十九

　　「等等！」望揚一手攔住她，「你這樣不能出去。」他小聲道，同時比了一下她那胸前已經被撕裂的洋裝，然後，他才用正常的音量對著對講機道：「你讓他們上來。」

　　一關掉對講機，他看著滿臉通紅，眼裡有著既憤怒又自責神情的張芸謙，輕歎了口氣，這會兒，他的欲望雖然依然在底下竄燒，弄得他渾身不舒服，可是她的神情，卻讓他再也不敢造次。

　　「我去拿件衣服給你套，抱歉弄壞了你的衣服。」

　　「衣服？弄壞的只有衣服嗎？」還有她的心！

　　張芸謙瞪著他，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該死的？她在他面前，丟了維持了二十五年的尊嚴，徹底地變成了一個無恥的蕩婦，而他竟然只擔心她的衣服？

　　「別再跟我爭辯，該死的！」

　　伸出手一把，將怒火沖天、渾身僵硬的她摟進懷中．「我……」才想說些什麼安慰，至少希望能平息她限中那隱隱冒出淚光的話時，門鈴聲又響。

　　這次是他門外的門鈴聲。

　　該死的！明明住在二十三樓，怎麼電梯這麼快！

　　不再猶豫，他將她推進臥室，隨手打開衣櫃。拿了件V領羊毛衫給她，幫她套在那已經破了衣襟的洋裝外面，然後抹去她眼角那欲滴未滴的淚水，他低著頭，看著她那雙依然不願面對他的眼睛，她的眼裡，有著倔強、不甘、憤怒跟自責。

　　每一種神情，都叫望揚心底有著難以割捨的心疼，於是他用這輩子，自己根本沒想過會有的溫柔語氣，輕聲地道：「我們先去看你弟弟們，然後，再好好談談，好嗎？」

　　張芸謙僵硬地點點頭，可當他要拉起她的小手走向門口去開門時，她卻毫不猶豫地甩開。

　　這舉動，沒來由地戳了他的心一下。

　　「天呀！發生了什麼事？」

　　當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張芸謙轉眼就把關於望揚，跟前不久的一切拋在腦後，四個弟弟，除了大弟張子謙一臉沉靜，全身上下看來安然無恙以外，其他三人都是灰頭土臉，隱隱地，還飄散著一股焦味。

　　「都是他！是容謙的錯啦！他在煮宵夜，可是卻沒有看好爐火，跑去接那個補習街大美女的……」禾謙先開口。

　　「要不是你跟二哥玩球，也不會砸到我的湯！」向來溫和的容謙臉紅了，因為小弟扯出他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嘿！我丟球很小心的，是禾謙突然亂揮棒。」老二柏謙也跟著想撇清責任。

　　「閉嘴！」張芸謙不愧是姐姐，——聲怒吼，三個弟弟的聲音全都靜了下來。

　　「嗯……」

　　那聲怒吼顯然也有點嚇到望揚，他的聲音聽來有點遲疑，「你們幾個要不要先進來？」

　　雖然說門外的空間也是他獨有的，可是站在門口這樣大吵，總是有點怪怪的。

　　「全部給我進來！不准坐下，用站的。」

　　張芸謙一下令，四個弟弟便乖乖地走進客廳，然後站成一列。

　　於是，她自然而然地坐在望揚身邊，兩人並排，一時間，她一點都沒發現，這樣子像極了父母坐在一起，準備教訓小孩的模樣。

　　她犀利的目光先是在四個弟弟的臉上巡了一圈，然後移向看來最坦然的大弟張子謙，「子謙！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你們怎麼會找到這？」

　　「嗯……」

　　張子謙先是看了三個弟弟，六隻眼的求救目光，然後又撇開目光，抬頭挺胸的報告，「我並不清楚，我回家時，消防隊已經站在門口，家裡被燒的一片焦黑，屋頂也燒光了，然後，這三個就這樣站在門外，而……其實，我們一直有在關心你，所以我們找了幾個地方，最後猜想你可能會來這。」

　　他確實的回答，不想涉入的意圖也非常明顯，三個弟弟求救的目光頓時變成責備的瞪視，隨即又戒慎恐懼的看向姐姐。

　　聽到大弟的回答，她的心底泛起絲絲的溫暖，但免不了要板起大姐的威嚴，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問清楚。

　　「那麼……看來我要一個一個輪流偵訊嘍？嗯？等一下！」她頓了一下，臉上的神情瞬間刷白，原本目光中的犀利頓時轉為震撼，隨即一臉愕然地看向張子謙，「你……」她吞了口口水，「你……剛才說……我們家的屋頂被燒光了？」

　　「嗯！」

　　「我的天呀！」

　　張芸謙看起來好像要昏倒的樣子，身軀微微一晃，又隨即站定。

　　「我的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捂著嘴，不敢相信！為什麼會有這種事發生？「我藏在屋頂上的那二十萬，你們下個學期的學費……天呀！我該怎麼辦？」

　　頓時，原本三個都還想推卸責任的弟弟，一同露出了慚愧不已的神情。

　　「該死的……」一陣哽咽在喉嚨間，張芸謙甚至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四個弟弟除了張子謙外，則都是低著頭，誰也不知道這下該如何是好？

　　這一瞬間，張芸謙只感覺到全身的力氣盡失，就在她要倒下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就這麼默默地環上她的肩膀，而她也自然而然地倒向他那寬厚的肩頸處，那兒，她再也忍不住地流著淚，低低的啜泣聲忍不住從口中逸出，「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張子謙眯了下眼，看到那男人保護自家姐姐的動作時，他才發現，姐姐身上穿的是他沒見過的男人衣服。

　　頓時，雙眼射出火焰，直瞪向一旁，正低頭看著張芸謙的望揚。

　　望揚看著眼前從未謀面的四個大中小男孩，鼻間嗅著張芸謙那前不久還讓他瘋狂不已的發香，在一陣靜靜的沉默後，他開口了，「先別想吧！」

　　他看向時鐘，「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你們今晚先住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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