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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看著張漢揚,黎肇風一臉訝然。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他記得當時珊瑚嫌惡的說過「下輩子有空我再去參加吧」。

  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出遠門去丹麥了。

  難怪電話一直沒人接,留言也不回,而門鈴……

  突然想到自己在這裡站了一夜的舉動,他只覺得自己像個胡思亂想,擔心被拋棄的脆弱男人。

  想到這兒,他不覺有些赧然,「既然這樣,抱歉,我吵了一晚。」

  「呵!」張漢揚淺笑,帶著一絲愧疚調侃,「不要緊,我家裡比她家門鈴吵,所以不會影響……啊,嗯,我是說,你先回去吧!我想她回來後會去找你的。」

  黎肇風看向張漢揚,眼神又往下移。水泥矮牆後面想必窩著錢錢在監視著吧!

  他用男人對男人的眼神,仔細觀察著張漢揚那雙柔和的大眼突然有所了悟。他們有事情瞞著他。

  而那會是什麼事情呢?他大概也了然於心,因此他不動聲色的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等她回來跟我聯絡好了。」

  說完這句話,黎肇風拖著看似疲憊的身軀,頭也不回的緩緩離去。見他如此識相,連自己這種拙劣的謊言都願意假裝相信,張漢揚的明眸裡閃出贊許之意,看著黎肇風的背影。

  他不禁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黎肇風的自傲與自負,跟如今比起來,他的確是比過往的他,更要優秀了許多,現在的他是如此善體人意的新好男人,這讓他不禁困惑,為何……他想到在他們家屋子裡正躲著的,哭了一整晚的珊瑚小妮子,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針,她何苦下這樣的決定呢?

  不過,張漢揚瞬地又想起,黎肇風轉身前,那雙深眸裡的光彩。

  那模樣,非但不見一晚沒睡,站著按鈴的疲憊,反而有種豫是下定某種決心的堅毅光彩,那是什麼意思呢?

  他知道他已經看破了他的謊言,大抵也猜到珊瑚現在人還在此地,可是……心英名的有點不安!

  他想起黎肇風那雙深黝眼中,那淺淺映耀著的眸光,似乎隱隱的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黎肇風到底會怎麼做呢?

  「嗚嗚……」

  即使是面對著自己最喜歡的草莓牛奶,跟海苔醬烤土司,她依然只是哭,沒有半點食欲。

  「唉!」錢錢那張開朗如陽光般的臉容,難得的皺著眉頭,「我的大小姐,行行好!人都幫你騙走了,你那親愛的編輯也幫你買了這種噁心的早餐,你還在哭,哭什麼啦?有什麼好哭的?」

  「不要管我……」

  臭男人!蠢男人!怎麼會真的就這樣相信那種差勁的謊言?

  她……

  不不不!

  她是真的想要斬斷這種讓自己思緒混亂無法工作的感情,她並不是氣他沒有堅持就走。

  可惡啊!

  她連自己在想什麼,想要確定的是什麼,都不再清楚了。

  這種討厭的感覺,那種持續了一個月,夜夜都令她難耐的思念,她不喜歡,她痛恨!痛恨自己這種渴望依賴他的無助,更痛恨自己竟然覺得只有他買的早餐最好吃!

  這是什麼世界啊?

  老天爺故意開她玩笑嗎?她明明最討厭愛情了,偏偏要她中了愛情的毒!

  難道女人不能只要單純的性愛就好了嗎?天知道、地知道,她已經花了快十年——從十八歲開始在花花公子雜誌投第一篇稿子開始,她就決定要當個花花女郎,從此遊戲人間。

  她不信任該死的婚姻、該死的情感、該死的父母……

  父母?

  她是怎麼會想到父母這個字眼的?

  搖搖頭,她歎了口氣站起身,「我要回家睡覺了。」

  「你不怕他再來找你嗎?」錢錢訝然的問。

  米珊瑚疲憊又傷心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沒看到他轉過身離開後,連回眸一眼都沒有嗎?」

  「可是你都堅持跟安排了這麼久,更何況你不是說,待在那個到處是他影子的地方,會讓你感覺呼吸困難、日子難熬嗎?」

  「是沒錯,但……也許……我……」突然輕歎口氣,她放棄了自我辯解,「我是有自虐狂吧!唉!我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泡個澡,洗得香香的,舒服舒服的先哭……不!先睡一覺。」

  「嗯……」看著她傷心,錢錢實在也開朗不起來,「別哭嘍!哭很傷身的,對了!廠商上次有送我一瓶高級精油,說是可以舒緩神經,我去找來給你用,你等等唷!」

  「不用……」

  錢錢的廠商,不大都是賣色情用品的嗎?會有可以舒緩神經的精油?這樣的想法才閃過米珊瑚的腦海,手裡已經被錢錢塞了罐美麗的水晶瓶。

  「沒關係啦!反正這我也用不著它,死漢揚每次都說我的神經比阿里山神木還粗,根本沒神經可以舒緩……」

  「呵呵!」

  聽了錢錢的話,一直處於傷心狀態的米珊瑚,也忍不住笑出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

  「嗯!」錢錢點點頭,目送她走在兩家的後門小通道回家,待那身影消失後,她才漫步走到廚房,看著正在洗手做羹湯的親親老公。

  接著,廚房傳出了如下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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