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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四哥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警察,斐鷹雲看起來更不像是會使用暴力的男人,可他們竟光天化日下,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開打。

  「拜託,再打下去我要報警……啊!」她想起一旁就有三個警察,連忙轉頭尋求幫助,可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傻了眼。

  「我賭四千,老大這次還是會輸。」

  「我賭兩千,平手。」

  「我該賭嗎?」年輕警官一臉茫然的問。

  「賭啊!」

  「可……可以嗎?」他驚愕地看著拿起筆紙開始寫簽單的學長,「這不會被告嗎?」

  「放心啦!那個斐先生以前簽過切結書,絕對不會告鐘家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不要打得太過火,都當看戲啦!」老鳥警官老神在在地道。

  「是啊!是啊!」另外一個老鳥警官也道,「想當年,現在的隊長也靠這大撈一筆呢!哈哈!他們對招的那個星期,可說是我們刑事組的開心果呢!」

  「你們……」鐘如蘊瞪著那三個警官,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人看戲看得很高興嗎?

  身為鐘席風的妹妹,她又不可能幫著斐鷹雲這外人打哥哥啊!

  兩相為難下,她左看右看,眼睛閃過一抹光亮,連忙跑向大樓警衛,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警衛點點頭轉身走進大樓,不一會兒,馬達運轉聲轟轟地響起,接著,足以遮天的水花便從花壇的各個角落噴了出來。

  「哇!」兩個已經打得衣衫不整的大男人突然遇襲,嚇得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在近十度的寒流低溫下打架雖有暖身效果,可凍人的冰冷水雨,仍是讓人吃不消。

  等他們兩人都停下動作後,鐘如蘊站在水幕外怒道:「立刻停止,再打下去我就叫記者來採訪。」

  不怕警察,總怕記者吧?

  「你別攔我,這臭傢伙跟我有一堆舊賬要算。」鐘席風怒氣仍未消。

  「算你個頭啦!再算,我就來跟你算,小學一年級,你打傷我的同班同學,只因他跟我借橡皮擦。小學四年級,你把我們班班長丟進游泳池裡,只因他游泳跟我分在同一組。小學五年級,你故意絆倒我的老師,只因他把摔倒的我抱進保健寶。中學時你把我好朋友的上衣撕破,只因你以為她是男生……」

  「好好好,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了。」

  鐘席風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什麼事他都不在乎,唯獨認錯性別那件事,真是他這輩子永遠的懊惱啊!

  「那還不快走?回去換衣服,省得又感冒了。」

  鐘如蘊怒話中充滿了關心,叫還坐在地上淋著水的斐鷹雲聽了好生羡慕。

  「至於你……」她凶巴巴地轉向斐鷹雲。

  「嗯?」斐鷹雲期待地看著她。

  她走向水已停的花壇,揚起手,一巴掌對準斐鷹雲的臉打了下去。

  情況完全在意料之外,斐鷹雲錯愕地看著她。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鐘如蘊就像個對小孩怒吼的母親,而他只能茫然的搖搖頭。「因為你更可惡,明知我家人故意在鬧,竟然還跟著起哄,你看不出他們的身材都比你高壯嗎?他們會打死你的,笨死了!」

  「哈哈……」斐鷹雲還沒回答,一旁剛站好身的鐘席風倒是笑了出來。

  「別笑,你也一樣,你們四個都是。下次再來我公司鬧鬧看,我以後就住在公司,不回家住了。」「啊?」鐘席風錯愕地看著她,原本得意又略腫的笑臉頓時變得惶恐,「你別這樣啊!這樣我會被大哥他們罵死的。」

  從小到大,每次哥哥們被妹妹惹怒,最後當出氣筒的總是他。

  個子高大有什麼用。當警察有什麼用?要是妹妹真氣得住進公司不回家,他現在住的五樓加蓋屋,鐵定立刻被鏟平做成肥料堆置場。

  「那你就要理智一點,一見面就打人。這算什麼意思?」鐘如蘊繼續怒道。

  「好好好。」碰到妹妹的事情雖會讓他衝動,可想到自己可能有的下場,鐘席風立刻冷靜了下來,盡可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我先回去,晚點我們再……」

  見斐鷹雲一臉譏笑表情,他眼眸睜得老大的瞪著他。「你等什麼?你這臭小子,不要以為拿美國護照就囂張……」

  「四哥!」鐘如蘊警告地喊著。

  「好好好,不說,我走,我先回去就是了。」鐘席風悻悻然地轉身跟著同事離開。

  斐鷹雲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優雅瀟灑地對鐘席風揮揮手,一臉自在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跟人打了一頓,還挨了一個巴掌。

  見狀,鐘如蘊只能搖搖頭,歎了口氣,「走吧!我們上樓去了,大家一定都等得不……」

  耐煩兩個字還沒出口,她就看到一群極行同事在大樓大門口張望。大夥鬧烘烘地不知在討論什麼,有些人臉上一臉懊惱,有些人則是滿臉興奮,而聲音最大的,則是已經在極行待了十一年的老鳥。

  他笑眯眯地道:「來來來,第一戰打成平手。算我贏了。給錢,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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