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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向翼又插嘴道:「她當然需要,你難道不曉得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嗎?」

  他笑著打量王紹安的身形。方才與他握手時,掌心隱約感覺一陣怪異——

  他的手粗糙有繭,像是練武之人;但看他身形步履,確實又是個十足的文弱書生。撥算盤的手會這麼粗糙嗎,還是這人自小就刻苦耐勞?但分明又不是。

  王紹安聞言,詫異道:「有人要小姐的命?!那我趕緊告訴爹,讓他再多請幾個人來保護小姐。」

  金纖纖要說話,又被向翼搶白。「不必了,她有我一人就夠了!是不?纖纖。」

  終於輪到她開口說話,金纖纖瞪了他一眼……你在幹嘛?耍猴戲嗎?

  「紹安,你別聽他胡說,才沒這回事!我是天下第一銀莊的莊主,有誰敢動我?雇他只是因為路上我和金富失散了,底下沒人使喚不方便。對了!你讓人去打聽打聽金富的下落,這院落我熟,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我得先安排好小姐的起居才行。」王紹安低頭拱手。

  「我說不必就不必了。這裡這麼多僕人,我有需要的話自會使喚。」金纖纖轉身往熟悉的廊院走去。

  既然如此,王紹安只得看了向翼這陌生男人好一會,之後便離開了「金銀院」。

  王紹安離開後,向翼上前搭住金纖纖的肩。

  「王家父子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怎麼也防?」

  金纖纖嫌惡非常地拿開她肩膀上的手,怒瞪著他。「誰說我防他們來著?」斜睨又搭上她肩上的手,她一咬唇。「拿開你的手!還有,離我遠點!金滿堂是我的地盤,沒人敢到這裡動手。你不必一直在我身邊打轉,教人看了礙眼!」

  到了這裡,總該能擺脫他了。

  「你這麼有把握你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他挑挑眉問。

  「至少比跟你在一起長命點。」知道他不可能輕易打發,她只得領他到院內最偏僻的一間房。「我覺得我們的『契約』該終止了。如果你要留下來吃白飯,就住這裡吧!」

  這裡離她住房有好一段距離,不必再天天看見這個命中和她犯沖的,她心情會好些。

  「隨你,我沒意見。」向翼笑望她的笑顏回答。

  金纖纖到京城的消息一傳開,照例,隔天一早,果然就有成堆的名門公子持著拜帖前來求見佳人。

  如以往一般,金纖纖讓人將賬冊送給她過目;她一邊飛快地撥著算盤核對,一邊聽僕人報上前來求見的客人名諱。

  其實各分號的賬冊,每月都會派人送一份到山西給她過目,每到一處分號,她仍要仔細核對一次,久了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難以改變。

  前來造訪的客人不乏富豪權貴,這些人能不得罪最好就別得罪。

  和氣生財的道理她是懂的,只是她一向很討厭應付這些公子爺。不曉得這些人將她當成什麼?賣笑的嗎?偏偏她又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丫頭念了一長串人名,好不容易念完,才說:「小姐,你要見他們嗎?」

  「這麼多人來,奉茶了嗎?」她漫不經心地問。

  「奉茶?來者是客,自然要奉茶呀。」丫頭不明白金纖纖為何這麼問。

  「喔。」金纖纖淡淡應了聲。

  是啊,連丫頭都知道來者是客的道理,奉茶自然是不能免。可一次就來了二三十個人,這麼多訪客,光奉茶就要花費好多茶葉,想到就令她心疼。

  「你就回說我車途勞累,不宜見客,改天再登門拜訪。」

  到時再去撈幾頓山珍海味、美食甜點,把茶本撈回來。

  丫頭應了聲,隨即領命出去打發客人。同樣熱鬧的情形又陸續上演了幾天,都被金纖纖用相同的理由敷衍過去。

  哎,這也難怪!誰不想與金家攀點交情、撈點好處?

  既然如此,她也不客氣從中撈點好處。反正,禮尚往來嘛!

  「要出去啊!」向翼坐在石欄上,喚住正打算出門遊玩的金纖纖。

  今日是上巳佳節,京城的仕紳富貴人家在城西的芙蓉園聚宴,金纖纖一連接到數十張邀請函,想推卻都不行。

  來京城半個月,金纖纖成天忙著交際應酬,向翼老早被遠遠地遺忘在僻靜的角落,閑閑地晾在一旁。

  她本來不想理會向翼,想裝作沒聽見打他身邊經過;孰料他長腳一伸,害她結結實實被絆了一跤。

  金纖纖狼狽地爬起,怒瞪向他。

  向翼見她雙頰因為生氣而顯得益發紅潤,不禁調侃道:「最近氣色不錯嘛!」

  「那當然!一個『散財童子』在身邊跟前跟後,氣色當然好!」說著說著,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突然覺得她說的話……挺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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