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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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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冷漠的外牆也抵擋不了她無厘頭的攻勢。她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刀刀劍劍都砍在他最招架不住的地方。在郎彩面前,他已經很難將冷漠的面具掛在臉上超過十分鐘。因為只要他一掛上,她就會立刻摘下它。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讓他開始覺得,在她面前戴面具幾乎是多此一舉的行為。然而他又怎麼願意承認,他在她面前簡直無招架之力,只能節節敗退? 他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哼。」這是他所能使出的最後一擊。 「哇,你連『哼』這麼一下的樣子,也很賞心悅目呢。」她宛若發現新大陸般地睜大眼睛。 真是……敗給她了。 嗯……哼…… 「雲冰?江雲冰。」 是幻聽。不用理會。 「耶。」郎彩推了推他的肩膀。「有人在叫你。」他聽力真的很不行喔。 說時遲,那時快,王潤芳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好巧啊,你也在這裡。吃過飯了嗎?」 見他不理人家,郎彩只好清清喉嚨道:「吃過了。」 王潤芳這才注意到郎彩的存在。「哇,你長的好可愛喔。」好像一隻小狗。 「謝謝,大家都嘛這麼說。」顯然是受之無愧啊。 江雲冰得咬著嘴唇才不會笑出來。天底下也只有一個郎彩能夠這麼厚臉皮地曲解他人的話意。 王潤芳回過頭來,看著江雲冰道:「你果然還是沒把報名表寄出去。江老師知道你不準備參加TNPC國際鋼琴比賽嗎?」 學郎彩一口將剩餘的食物吞進肚裡。他拉起坐在一旁還咬著吸管的郎彩站起來。「走了。」 郎彩眨了眨眼。「嗯,可是……」遲疑地回過頭看向那名陌生的女孩。她顯然還有不少話要講,就這麼走掉好像很不禮貌。 王潤芳追在他身後。「算了,我不問你報名的事──雖然沒了你,這場比賽會失色不少──」 江雲冰腳步不停地拉著郎彩往門口走。 「喂、喂。」她試著喊他。「人家在跟你說話,你這樣跑掉實在很沒意思耶。」 「少囉嗦。」他身高腿長,可憐郎彩腿不如人長,只得被當成一隻布袋拖著走。 但她仍頻頻回過頭,和王潤芳說話。「你好,我是郎彩,江雲冰的朋友,你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的嗎?」 王潤芳拉著他的衣服道:「我聽說了,二年級學期末的成果音樂會,雙鋼琴的部份,沒有人和你搭檔──」音樂會占整學期成績的百分之七十,鋼琴才子如果因此留級,大概會很諷刺吧。 江雲冰猛地停下腳步,害郎彩撞上他的後背。「那關你什麼事?」 唉……死性不改,怎麼跟女生這樣講話呢?郎彩不禁喃喃道:「別在意,這只是他的口頭禪。」 沒空理會郎彩,王潤芳道:「要彈好雙鋼琴曲,除了鋼琴家本身要具備獨奏家優異的技巧以外,還要有願意傾聽對方音樂的合奏家態度。我想你的同學不跟你搭檔,主要是擔心會被你比下去吧。所以如果我毛遂自薦──」 「好好好。」郎彩鼓掌道:「夠義氣。」她對王潤芳豎起大拇指。 江雲冰沉默了半晌。許久,他才道:「不用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瞪了郎彩一眼,微怒起來。「別再替我發言了。」 好像真的生氣了。郎彩總算肯閉嘴。眼角悄悄偷覷一眼。哇,真的生氣了。只不過,是針對她,還是針對別人呢?或者,是針對他自己? 王潤芳頗感受傷地看著他。「為什麼你總是要拒絕我的好意?我只不過是想幫你。」 「唉,他不是在拒絕你的好意……」郎彩低聲地說。「他只是……」習慣性地拒絕所有人的好意……不具針對性的……同時也拒絕他自己。 「郎彩,你是不是我的朋友?」他低頭睨她。是朋友的就別再當他的傳聲筒。 「是!」她先是大喊一聲,但隨即又攤攤手,小聲地道:「不是。剛剛你一直強調不是的說。」 借機勒索。絕對是借機勒索。算她狠。「你勒索我。」 看不懂他們在做什麼,搖搖頭,王潤芳說:「總之,你如果需要搭檔,就來找我吧。」臨走前,看了郎彩一眼,手指指向江雲冰道:「這個人,我認識他快十年了,從來就摸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 郎彩微笑地道:「別抱怨啦,如果你認識他那麼久了,就該知道這個人天生就是這副德性。欠扁欠扁欠扁,不管欠扁N次方,終歸一句,也就只是欠扁兩字而已嘛。」 江雲冰認真考慮起掐死郎彩的可行性。 王潤芳轉愁為笑。「是了,你說的對極了。」不再憂愁。她離開了。 等王潤芳一走,他便立刻反駁:「我才不欠扁。」 「當然當然,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不欠扁了。」剛剛倒真的是有一點欠人家扁。「不過你人緣好像很不好,怎麼搞的?」長得人模人樣的,照理說應該不會惹人嫌啊。「為什麼你的同學不願意跟你做雙鋼琴的搭檔?」 他不說話。 而她從剛剛那個女孩的話裡也猜著了幾分。她碰了碰他的手臂。「喂,如果我說,你同學只是嫉妒你,你心裡會不會好過一點?」 「不會。」 「那也好,其實我也不想那麼說。」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沒聽過你的鋼琴,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到值得嫉妒?」 「聽起來,你好像不打算安慰我,你不是我的『朋友』嗎?」 「唷,這會兒是誰在勒索誰了?」他真的在向她勒索友情嗎? 江雲冰霎時噤聲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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