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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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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們現在是幸福的,真的是很令人愉快的事。很久沒遇上這麼開心的事了,乾脆來個小小的慶祝吧! 說做就做,我從地板上跳起來,將棉被丟回床上,赤著腳跑到窗邊拉開簾子。 窗外的天空一片蔚藍,決定了,今天就去中山公園野餐。 「花?」這是哪裡來的?放在我桌上,是給我的嗎? 才踏進我十二坪大的辦公室,就看到擺在我桌上的一大束花。 會不會是有人放錯地方?我不太能夠說服自己這束花是送給我的,畢竟我實在是太久沒再收過別人送的花了,倒是自從當了範青嵐的秘書,我就常替他送花給別人。 麻煩哪!我將花拿到一旁擱著。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最忙的星期一,我哪來的閒工夫管這束來路不明的花。 才剛落座,我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抬頭一看,當然是我那個大老闆,也只有他進我辦公室時會連門都懶得敲一下。 我的辦公室就像他來來往往必經的走廊一樣,而經過走廊是不必敲門的。 「總經理早。」我拉開笑臉,跟他道早安。 怎樣,這聲音聽來朝氣蓬勃吧?不振作起自己的精神不行,否則一大清早就懶洋洋地沒動力,我真不敢想像一天忙碌下來,下班時我會累得像什麼?有可能會是一隻快斷氣的哈巴狗,或者變成一尾翻白眼、口吐泡沫的死魚——反正下場不會太好看就是了。 「早。」範青嵐低沉地說。相形於我的精神百倍,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沒生氣多了。 好象有點怪怪的,我低下頭,開始動手整理擱了一大堆文件的桌面。 「以往不曾見過你桌上有這東西。」範青嵐的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聽到塑料袋窸窸窣窣作響,我抬起頭,才發現那束花被他拿在手上。 什麼話嘛!說得好象我有多麼沒男人緣似的。 「那是因為總經理難得這麼注意這張桌子上擺了什麼。」甚至是不會。他今天有點怪喔!是不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才會大清早跑來我這邊閒聊,消磨時間,順便找點樂子。 發現他瞪了我一眼,我趕緊低下頭,反省剛才近似忤逆上司的語氣。我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說話怎麼可以這麼囂張?是該好好反省。 「這些碎瓷有點眼熟。」他將花束放回我的桌上,又拿起一片我鋪在盆栽泥土上的碎青瓷。 眼熟是當然的,那些碎瓷組合起來就是他前幾日打破的那支上好的青瓷茶杯。 「像琉璃一樣。」他將責瓷碎片拿到光源下,翻看了許久,語氣中有著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讚歎。 他的話讓我有一點驚訝,什麼時候開始,範青嵐也會開始注意這這些小細節的東西?我之所以會驚訝不是因為他以前從來不,而是為他現在注意到這些事情,這跟他給人的印象十分不搭。 我懷疑,他今天有可能是吃錯藥了。 「你喜歡這份工作嗎?」將碎瓷放回盆栽裡,他突然抽走我拿在手中的文件。 我微怔楞,看著他發呆了半晌。 「總經理是問我?」我遲疑地問,不大確定耳中所聽見的。 他眼神閃動了一下,像在說:廢話!不是問你是問誰? 「這裡還有別人嗎?」 談不上喜歡,不過也不覺得討厭。反正工作不全都是那麼一回事,做事、領薪水,為了生存下去所不能避免的必須存在。 「我能不能不要回答這個問題?」說「不」會對不起自己,說「是」會對不起範青嵐,如果可以不要回答,那就誰也不會對不起誰了,皆大歡喜,再好不過。 「你不必那麼防備,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想說也沒有關係。」範青嵐大發慈悲,讓我心上的大石落了地。 「其實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哦?為什麼?」他揚起眉,一副興味盎然的德行。 老實說他這副德行還真好看,難怪他身邊永遠不缺女人。 「因為你是總經理,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對你說的。」其實就連這句話也不該對他說,誰教我長舌。 我瞧他擰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我說的話。他是公司的老闆,有權知道關於公司所有的事務,而且也必須知道,而我卻說了這樣的話,好象有點暗示他,他被屬下矇騙了多少事情一樣;天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絕對沒有挑戰他權威的意思,真的。 也許吃錯藥的不是範青嵐,而是我,我這個大白癡。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趕緊道:「我是說呃……呵呵,」先賠笑緩和一下他的怒氣。「就像你有很多事情也不是我們這些下屬所能知道的一樣。」 我在胡扯什麼?愈補愈大洞。 「你在胡扯什麼?」他開始有些不耐煩。 我委屈地閉上嘴。我跟他本來就不適合聊天嘛!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只能談談公事,誰要他無緣無故來招惹我。 「算了,你待會把上次的會議紀錄找來給我。」他交代下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他專屬的空間。 「好的。」我大聲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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