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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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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開玩笑呢,還是確有其事?如果是真的,那麼過去這麼多日子以來,這女孩是怎麼度過這許多黑暗的? 「他送我咪寶……」像是猜透了我的思想,朵夏喃喃了聲。「現在他把你借給我了,真好!蘇西,我真高興你可以過來和我一起住。」 我沒作聲。 「我要睡嘍。」 「嗯。」 朵夏睡了,我卻無法再合眼。 這是搬進來的第一晚,我住進朵夏臥室隔壁的房間。這屋子很大,上下兩層樓,空房很多。 我原本很納悶何以這麼大的房子只有一個少女一個人住。與朵夏熟稔以後,我才明白個中原因。 這女孩是獨生女,父母親在幾年前出國登山時遇到雪崩罹難了,留下一大筆遺產和保險理賠金。成為這麼一大筆財產的繼承人,幸好她沒有什麼親戚,否則大概會被那些人生吞活剝了吧。 看來缺乏跟擁有各自有各自的麻煩。 我總是擔心錢不夠用。 唯一的差別是,我早已成年,必須想辦法解決問題;但朵夏如此年輕,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還太難以負荷。 朵夏其實不算藍色月亮的正式眼務生,她還太年輕,穆特蘭只讓她在課餘時間到酒館裡消磨。通常也不讓她待到超過半夜十二點。 不過—— 「老闆今晚不會來。」下午的時候,她喜孜孜地說:「今天是酒館的Jazz之夜,有很棒的樂團會來表演,酒館裡也會有很多人哦。」 所以我們坐在藍月的高腳椅上,看著一民、維和小季忙來忙去,準備五點鐘開門營業。 酒館的營業時間從下午五點到凌晨三點。 平常不營業的時間,酒館也不寂寞。 他們這群人常常聚在酒館裡聚會。上回我到這裡取畫具時剛好就遇上朵夏蹺課的日子,所以得以看齊了所有傷心酒館裡的常駐人員。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來?」我好奇地問。 朵夏笑了笑。「維說他一大早就到高雄去了。」 「所以他交代我別讓你待太晚,最多十一點。」這時傑克從吧台後冒出頭來。 朵夏一愣。「十一點?精采的才剛開始耶。」 「十二點。」傑克又說。 「兩點。」 「沒得商量,別討價還價。」 「我才剛剛考完試,輕鬆一下也不行嗎?」 傑克笑了。「未成年的人最好安份點,丫頭,萬一警察來臨檢,你要害死老闆啊。」 朵夏沒話說了。「好吧,就十二點。」其實已經違法了。 我看著傑克俐落地擺著酒杯,便問:「需不需要幫忙?」 傑克抬起頭看著我。「不用,你坐著喝酒。」說著,調出一杯淡綠色的「哈瓦那之光」給我。 我就著杯口喝了一口。「好好喝,裡面有些什麼?」 「猜猜看。」 我再喝了一口。舌尖品嘗到柳橙的味道以及鳳梨和香瓜的混和甜味。 「應該有柳橙汁、鳳梨汁、香瓜汁和一點椰子酒。」杯底冒著氣泡,唔,「還有蘇打水。」 傑克露出驚奇的眼神看著我。「我怕你不能喝酒,所以酒放得比較少,你倒全說對了。」 「我還是學生的時候參加過一學期的品酒社。」後來因為忙著準備畢業展覽,沒時間,也就不了了之。 「那你一定是個很有天份的品酒師。」傑克笑著。「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學調酒?」 「我——」 「呴,傑克你這偏心的傢伙。」一民突然湊了過來。「我跟你求了那麼久,要你教我幾招,結果你只會指使我洗杯子,現在蘇西才說幾句話,你就要收她當徒弟啦。」 小季捧著一疊盤子走過來:「別忘了上回你耍起花式調酒,結果摔破多少瓶高檔威士忌。」 「那是意外、意外。」一民申辯。 維潑了盆冰水過來:「那上上回伏特加事件又怎麼說?別說人家沒給過你機會。」 真是涼颼颼。一民紅了臉:「那是、那是……」 朵夏咬起手指。「那些酒剛好抵你一個月薪水,可是老闆都不忍心扣,他說你還要繳房租。」 冤有頭、債有主。傑克總結道:「所以嘍,我收徒弟是要看資質的。」 「嗚嗚嗚,抗議啦,我要抗議。」一民嚷道。 「抗議無效!」眾人旗幟一致對敵。 「呵,呵哈哈。」忍不住地,我笑了出來,但這實在沒禮貌——發現所有人都瞪著我看時,我連忙捂起嘴。「唔,對不起,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這群人,好寶。 「不用道歉啊。」朵夏說:「老闆說你很久沒笑過了,這樣很不健康哦。」 我放開捂住嘴的手。「他說我很久沒笑?」他怎麼會知道?他常常注意我嗎? 朵夏轉頭看看眾人,又轉回來看我、「蘇西,你會不會離婚?」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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