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小遊 > 兩個愛人半顆心 >


  午休時間,圍牆外我,秋幸弦,十七歲,有點不學無術,朋友常開玩笑叫我「暢秋」。

  哈,不好意思,這個外號用台語發音時有點不雅,念起來好像我很囂張的感覺,如果你真這麼以為,天,我要喊冤,因為這完全是天大的誤會!

  「暢秋仔,你在那以發什麼呆?專心一點好不好?」

  踩在我背上的同班同學低聲叫魂,我立刻專注地擺好馬步,讓我的狐群狗黨一個個踩著我的背爬上兩公尺高的圍牆。

  這個年代,除了真正有錢的人家以外,大部分的同窗其實都有點發育不良。兩公尺對十七歲的我們而言,著實是高了些。身材強壯的我,自得義不容辭的充當一下墊腳石。

  嗯,問我們爬牆要做什麼?真是個好問題,自然是為了「欣賞」圍牆內的「好風光」唆!

  待最後一人踏著我的背爬上牆,我直起腰,伸長手臂等著牆上的同伴將我拉上去。

  誰知上了牆的這群矮冬瓜竟就只顧著欣賞風光,把我這塊「踏墊」給遺忘在地上!

  真過分!

  我也不作聲,我倒要看看這群見色忘友的「好夥伴」何時才會想到我。

  「真搞不懂明明是一所男女兼收的學校,為何男生女生要分校區念書?」不知是哪位仁兄在嘀嘀咕咕。

  「戒嚴」啊!我在心裡但咒這群「牆上君子」摔下來,竟敢將我這開路先鋒給忘在一邊。

  「哇,快看樹下那群女孩子!」有人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正在午餐聊天的群青春少女。「大家都說學區裡,我們山城高中的女生最漂亮,果然不是瞎了眼,真不是蓋的!偏偏男女不僅分班,還分校區上課,肥水都落到外人的田裡去啦。」

  「噓,小聲一點啦!萬一讓教官發現了,我們都會被記過的。」偷看之餘,有人不免仍戒慎恐懼,緊張兮兮。

  「哎,怕什麼,怕就回去啊,現在的社會不都流行「自由戀愛」,窈窕淑女,君子好迷。我們又不是和尚,偷看一下有什麼關係。」

  立刻有人「呸!」了一聲表示不同意。

  「笑話,人家是淑女,你是「君子」嗎?君於非禮勿視,你眼睛張那麼大,哪裡君子了。」

  「嘿!砍柴的,你很不夠意思喔!」

  砍柴的,就是倪樵,樵是樵夫的意思,所以大夥戲稱他「砍柴的」。

  「你們都不夠意思啦,眼睛顧著吃冰,也不拉我一把,我都沒看到!」我不高興的大叫。

  所有人立刻有志一同的「噓」我,並一起伸手將我拉上去。

  嘿咻兩三下,我已坐落在視野良好的「觀景」地點。

  一直想要看看「山城」的女生是否真如外傳的那麼「優」,如果真「優」,「把」一個來,好讓其他人羡慕死。

  眼光直接調往方才瘦皮猴指的那個方向。

  乖乖,果然有一群如花少女圍在樹下的草皮上吃午餐、聊天,不時可聞盈盈笑語,宛如天上仙樂。

  男女合校這麼多年,校方卻一直把男生女生隔絕在兩個不同的環境裡。

  女生部的校區在山腳下,男生部的校區則緊鄰鬧區之外,其間隔了兩條街,以及一道高高的圍牆。

  牛郎織女就這樣子被活活拆散開了!真殘酷的現實。

  眼看著山城的漂亮妹妹一個個被外校把走,山城的可憐男生明明「近水樓臺」,卻落得形單影隻,真是不公平啊。

  身邊的倪樵用肘推推我。「喂,有沒有看到中意的?下課後,我們換上便服去堵她。」

  我仔細打量了那一圈子女生,指著一名穿著白上衣的女生,道:「那一個穿白衣服的吧。」

  按著,我的後腦被狠狠的K了一下。

  「少白爛了!那堆女生哪個不是穿白襯衫、黑裙子?」

  我嘿嘿乾笑了兩聲。「反正這些女生都很漂亮,隨便一個都可以。」

  倪樵哼笑了一聲。「亂沒貞操的。」

  我故作不懂。「什麼真鈔、假鈔啊?」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女生堆裡,突然有人轉頭看向圍牆的方向。

  嚇得我們連忙襟聲,一動也不動,連呼吸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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