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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倪樵不語,逞自往走廊上的休息區走。我當真「別無選擇」的跟著他走。

  離開病房有一段距離後,倪樵回過頭來,按住我的肩膀道:

  「我不管你在外頭玩什麼把戲,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但是若讓我知道你讓意儂哭,就別怪我的拳頭伺候。」他握緊一隻鐵拳,瞪著我道:「雖然這只拳頭老早就想狠狠揍你一頓,但是我還是希望不會有用到它的那一天。意儂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但是因為她選擇了你,所以她的快樂只能由你來給,你別太不知是了。」

  撂下話,他拿著西裝外套,大喇喇地走出我視線。

  我楞了好一會兒才將倪樵的話吸收進大腦裡。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會是……那個意思嗎?

  難道說,倪樵知道了什麼不成?

  「先生,對不起,借過一下。」一個護士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停在我身後,我擋住了通道。

  忙移開身體讓過,心神卻因為倪樵的話而感到不安。

  腳步變得更沉重,我吃力的走進病房裡。

  意儂正閑著眼休息,怕吵醒她,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邊的椅於坐下。

  她的臉色仍然蒼白的教人憐惜。這樣單薄纖細的一朵幽蘭,有誰捨得傷害?

  有,便是我這親手摘下她的人。我傷害了意儂,這一生,怎麼還能夠奢求她的原諒?

  這段期間照顧意儂,鮮少與又珊見面了。

  日子平靜的幾乎要讓我以為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可以不必再繼續前進。若不是看見抱在懷裡的小秋櫻漸漸成長,我其要相信時間是靜止的。

  血緣是多麼奇妙的東西,看著五官雖然小了好幾號,卻與我有八分相似的女兒,一股暖流流進我血管,稍稍溫暖了我不寧的心緒。

  意儂來到我身邊,小手輕搭在我肩上,我仰起頭看她。

  一個多月調養下來,意儂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外傷和內傷都已康復的差不多。

  「辜弦,讓我來,你去睡吧。」她指向我手上的奶瓶,要接手喂女兒喝牛奶的工作。

  女兒毫無疑問是個相當健康的娃娃,猶記出生時,洪亮的哭聲幾乎傳遍了整間醫院。隨著成長,她喝奶的時間和份量也比一般孩子來得多。

  女兒和我們夫妻一起睡一間臥房,凌晨兩點多夢正香甜,女兒的哭聲硬是將我從夢里拉回現實。

  以往半夜餵奶的工作都是意儂在做,我也鮮少被女兒吵醒,現在卻顛倒過來,意依最近容易累,也比較嗜睡,而我反而睡得淺,一點點聲響就極容易醒過來。

  餵奶的工作理所當然就一肩擔下,久之,竟成了習慣。

  意儂臉上有著睡意,我將她攬到身旁,吻吻她的臉頰:「我來就好,你最近精神差,你去睡。」

  意儂搖頭:「該去睡的是你,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把孩子哄睡了就去睡,我有精神得很,少睡一兩個小時不礙事的。」

  「可是……」

  「乖,別可是,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你也要像女兒一樣等我哄才肯睡嗎?」

  意儂在我身邊坐下,俱著我取暖。「是很想啊……辜弦,我還可以跟你撒嬌嗎?」

  「當然可以啊,你是我老婆,歡迎你隨時向我撒嬌。」我騰出一手樓樓意依的肩,跟她一起看女兒可愛的模樣。

  三人所構築的溫暖溫馨得教人感動。這才是我要的吧,為何我會會想捨棄這一切呢?難道說,幸福也可能會是種壓力?

  意儂閉起眼睛枕在我肩上,許久,我以為她睡了,她卻突然冒出一句呢喃來:「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雲的時候,很近;看我的時候,很遠……」

  意儂的話說的模模糊糊,我一時沒聽清楚,想要她重述一遍,一望向她,她卻對我溫婉的微笑。

  「意儂?」

  意儂伸手環住我的肩,臉蛋埋進我的頸項怪,低聲說:「我是不是想太多了,還是一個人一輩子所能要求的有限,無法奢求太多?」

  這回我聽清楚了,雖然我不懂意儂突然說這話的意思,但是不舍今她難過,所以我很自然地脫口:「雖然我能給的也是有限,但只要是為你,我願意為你摘下滿天的星光。」

  「星光?」意儂破涕為笑地揪著我。「星光要怎麼搞?」

  我怔愣住,為我一時脫口而出的話語。是啊,星光怎麼搞?星斗都搞不下來了,何況是星光?

  我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吃飽喝足的小秋櫻打起一個響隔,惹來我們夫妻倆的笑意。

  意儂接過我手中的小秋櫻,溫柔地抱在懷裡,輕聲道:

  「你說的話我都願意相信,瞧,女兒是多燦爛的顆星星,有一天她也會綻放出屬於她的光彩,就像年你帶給我的一樣。你帶著星光闖進我十七歲的命裡,在我來說,你是我生命裡最璀璨的一顆星星,不後悔愛你,辜弦,即使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光芒不時也一樣不會改變。」

  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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