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海棠春(39)_衛小遊

三十九

　　「是棠春嗎？」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男音。

　　她認出聲音的主人。「阿暉，有事嗎？」

　　「你那麼慢才來接，我還以為工作室沒人，正要掛斷了呢。」

　　「我腳還沒好全，你也體諒我一下嘛。」腳踝是消腫了，可膝蓋上兩處擦傷才剛結痂，走路會痛，連長褲都不能穿，只能穿裙子。若不是在家待的發慌，讓阿晉接她來，她現在不會在這裡。因為阿晉嫌她走路慢，沒法幫忙——也就是沒用處啦。

　　高令暉低低笑出聲。「別太貪心，有阿晉體諒你還嫌不夠啊。」認知到阿晉比他適合棠春後，他現在已能純粹地將棠春當作朋友來看待。

　　「他哪有體諒我，他都欺負我。」棠春嘟嚷著，半是抱怨半是玩笑。若不是明白阿晉就是那樣一個壞嘴巴軟心腸的人，她真的會懷疑他們究竟算不算在談戀愛了。

　　因為看別的情侶的相處模式，好象都跟自己的不一樣。不過，說真的，她實在也很難想像阿晉對她軟聲軟語，任她予取予求的情況，還是現在這樣和以前差不多的相處，偶爾帶點甜蜜來的自在些。

　　「不會吧，要是我，疼你都來不及了。」高令暉誇張地道。「棠春你要不要考慮移情別戀一下呢？」

　　棠春認真思考這個可能。許久，她才道：「嗯，其實阿晉對我也滿好的，你也知道他是那種把溫柔擺在心底的人，嘴硬心軟，基本上還不錯啦。」

　　電話那頭傳來高令暉笑岔氣的聲音。「唉，棠春，你真的認真考慮了啊。」她就是這點可愛。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天真，才能融化祖晉人豎立在周遭的冰牆，將暖陽帶入他的心中。

　　「當然啊，不過我決定不換，你也不用再勸我了。」腳有點酸。她將旁邊的椅子拉過來坐下。

　　高令暉又是一聲大笑。「天啊，棠春……」

　　「怎樣？」

　　「你好可愛。」他由衷地道。

　　棠春蹙起眉。「難怪喵喵說你花言巧語。」以前倒還不覺得，現在聽起來好象是有一點。

　　「喵喵？聽起來像是只貓的名字。」他花言巧語？不會吧。

　　「就是啊。」她頓了頓。「耶，你特地打電話跟我聊天的啊？」

　　棠春一說，他才想起正事。

　　「當然不是嘍。阿晉在嗎？」

　　「他不在，剛才出去買午飯。你找他？」

　　「不，我找你。」

　　「找我？找我聊天？」

　　「我們已經在聊了。」高令暉繼續道：「棠春，我是想請你幫忙一件事。」

　　請她幫忙？「好啊，你說，什麼事？」

　　「你都還沒問是什麼事就答應，不怕被我賣掉嗎？」

　　「你會嗎？」她學阿晉和喵喵的反問法。她料定高令暉會說「不會」。

　　他微怔楞。「是有點想。」棠春很好拐，會引誘人犯罪。

　　「呃？」換棠春楞住。人性不本善嗎？

　　「我想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

　　「嗯，你說。」

　　「我想請你幫忙把阿晉勸回家，這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阿晉。」如果是棠春出面的話，相信她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我？我行嗎？」從高令暉的口中得知，阿晉與家庭的決裂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做得來嗎？

　　「除了你，我想再沒人能做得到了。棠春，阿晉所欠缺的，只是跨越那條心結的勇氣。我想，你應該也希望他回家吧。」從第一志願高中落魄到蹲三流大學，阿晉這條流浪的路也該停下來了。

　　「嗯。」她點頭。「我想幫他，只是我該怎麼做呢？我沒信心能做到。」

　　「這你儘管放心，我有個辦法，或許能試試看。」

　　高令暉興匆匆地將計畫說出……

　　「這個計畫非你不能實行……」

　　棠春聽罷，下確定地問：「你確定這樣做，阿晉真的會到嗎？萬一——」

　　「他若愛你，就一定會到，不然，你就改嫁給我嘍。」

　　「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她雖然不是人，卻也知道愛情是不該拿來試煉及做為手段的。「阿暉，有沒有別的方法啊？」

　　「棠春，你不用擔心，這個方法也許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有效的。」

　　棠春歎了口氣。「但是我不想騙他。」

　　「善意的謊言是無罪的，可以被原諒。」他繼續遊說棠春參與他的計畫。

　　「讓我想一下。」幫阿晉是一回事，騙他又是一回事，兩者之間，她需要斟酌。

　　「也好，那你想清楚再打電話給我。」他知道要生性善良的棠春說謊，是不太容易。不過，他還是希望棠春能夠答應。

　　「嗯，好，那……Bye bye。」

　　掛上電話，祖晉人剛好回來。

　　棠春坐在椅子上，直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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