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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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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和朋友去吃飯,害你擔心了對不對?」她晚回來,喵喵一定急死了。 誰擔心你來著?它才不承認呢。想起重要事要問,它又道:昨天晚上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7 恍惚記得祖晉人的臉孔,昨天送她回來的應該是他吧?她不太記得了。「應該是我老闆吧,他叫作祖晉人。」 不要跟他來往太密切。想了一夜,它覺得棠春還是跟那個人保持距離比較安全。雖然他人不錯,可就是不錯才危險。 棠春掀開被子跳下床。「為什麼?」 他不行。它必須勘棠春打消她的主意。 棠春誤解喵喵的意思。「什麼不行?我覺得他還挺行的啊。」攝影技術一把罩,薩克斯風又吹得那麼好。 她走進浴室,關上門。 喵喵在門邊大叫: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完了,看來棠春是真的跟它一樣對他有好感。 棠春圍著浴巾探頭出來。「你才不行咧,他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該這樣說他喲。」說完又關上浴室的門。 喵喵用爪子抓著門。棠春,你那盆海棠呢? 棠春隔著門喊道:「送人啦。有事嗎?」 你怎麼可以送給別人?那是她自己耶! 「為什麼不行?」頓了頓,她又道:「喵喵,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這件事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不要管好嗎?」 喵喵頹喪的離開浴室門前。 什麼別管?棠春可是它的朋友啊,它怎樣也無法眼睜睜看她走入她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因為,夢若碎了,該怎麼辦? 棠春啊棠春,拜託你清醒一點吧。 *** 「哈啾!」 星期天一大早,高令暉走下樓,頻頻打噴嚏的他引來母親關心的問候。 「感冒了嗎?」高曼玲停下手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正從樓梯走下來的兒子。 高令暉來到餐桌前,搖搖手。「不——哈啾!」他連忙轉過頭,抽出一張面紙捂住口鼻。 「你看看你,還說沒有。」高曼玲一皺眉,伸手摸他的額頭試溫。 高曼玲穿著一襲寬鬆的手染服飾,長髮綰在腦後,用一根發簪固定住,看起來相當典雅。無疑的,她是美麗的,雖已快五十歲,但歲月並未在她臉上刻下無情的痕跡,反為她添了一抹成熟的風韻。 高令暉將臉抹淨,仍是搖頭道:「我沒生病,只是有一點過敏。」昨天早上棠春送他的那盆花被他順手帶回房裡,忘了將它交給家裡的園丁老張,擱在他房裡一夜,一早醒來,鼻腔氣管就有些不舒服。 待會兒一定要記得將那盆花拿到院子裡才行。 捏捏鼻子,端起桌上的熱牛奶喝了一口,他問:「爸呢?」 高曼玲替兒子盛了碗粥。他們家的早餐一向是「中西合璧」,清粥小菜加牛奶麵包。 「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叫他在床上多躺一下。」她柔聲地道,淡淡的語調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要不要請楊醫生過來看一下?」楊醫生是他們家的家庭醫師。 「不用了,我今早量過他的血壓,還滿正常的。」 高令暉沉默地接過母親盛來的粥。「那……阿晉沒回來,爸有說什麼嗎?」 昨天是祖蒼柏的生日,買了一個大蛋糕準備一家人一起慶祝,沒截到阿晉的人,原本還期望他會趕回來,沒想到等了許久,等到廚子特地準備一桌滿滿的好菜都涼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爸雖然沒說什麼,大家也都儘量歡歡喜喜的為他慶生,但是他知道,阿晉沒有回來還是傷了老人家的心。因為他是那麼的期盼……儘管這個期盼已經長達十多年,他們父子的心結卻還是化不開。這心結,從他開始叫祖蒼柏「爸爸」的那一天起便結下了。 高曼玲搖搖頭。「他哪會說什麼呢,只是那麼久沒見到晉人,說不想念……」 心知肚明的事實大家心底都有譜,也就不必多說什麼了。 「雖然我知道這其實不能算是我的錯,但是偶爾我還是會想,如果你沒嫁進祖家來,事情會不會不必演變到這種地步?」 他知道母親是因為愛才嫁給斷弦的祖蒼柏。他的父親很早就過世,小時候他常常因為沒有父親而被同儕欺負,他甚至不大記得自己父親的臉孔,所以當祖蒼柏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鼓勵母親接受這份中年之愛,他希望母親幸福,而不是一個人寂寞的生活。 追求幸福並沒有錯,他一直這樣認為。 「令暉……」 高令暉笑了笑。「媽,別擔心,我不是在後悔把你交到現任爸爸的手裡,你們都這麼好,沒道理一直寂寞下去,需要調整的是阿晉的心態。」 「晉人很好。」高曼玲衷心道。 「我知道阿晉好,但是都這麼多年了,也早該解開心結了。我唯一不諒解的就是他這一點,他讓所有人因他一個人而不開心。」 「唉……」她悠悠歎了口氣。「別說了,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記不記得以前媽跟你說的?這個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一再修正就能皆大歡喜,我想晉人總有一天會想通的。別怪他,當然也不必怪你自己,知道嗎?」 「我沒怪他,你別擔心。」高令暉笑道。母親就怕他們兄弟鬩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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