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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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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就放心了。"她真被玄逍給嚇著了。看他還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她連忙強調道:"真的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只要是女子都會有的。難道你沒見過你娘的麼?別再瞧了!"她羞惱的轉過身去,不再理那只色虎。 玉娃兒的話其實有失公道。玄逍是真的沒有見過。起碼,沒見過人類女子的。 玄逍… 她是認定他了,可他呢? 不久前村長家來提親。村長家是這村裡最有名望的一門了,好多人家都巴不得把閨女嫁進他們家裡。人家肯不嫌棄他們窮,願意不收嫁妝將她娶進家中,她該感到榮幸的。 然而,她就是不想。 不是嫌棄人家什麼,她有自知之明。他們家徒四壁,根本沒辦法跟別人比;而她自己,更不是什麼絕色,只有阿爹一人把她當寶捧在手心裡。如果她識趣,該答應那媒人婆,但她心裡,卻只想著玄逍。 她不想嫁給別人當媳婦兒。 她只想為玄逍煮飯。補衣、做鞋…… 才愁著不知該怎麼跟阿爹開口請他回絕村長家的提親,沒想到她話都還沒說,阿爹就已經回了人家。 阿爹說,這村子裡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娶她,她天生下來該是要讓人伺候、享福的,這村裡人配她不上。 說著說著,阿爹突然哭了,那老淚,真嚇了她一跳。活了十五來年,她還是第一回見阿爹那樣反常。回頭一想,她才想到那天正是她娘的忌日。也許是觸景傷情吧。 總之,不用嫁到村長家著實讓她高興了好半天。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事情後來會傳得那麼難聽。 只因為她不嫁村長伯的兒子,村裡人就說他們家高傲、目中無人,烏鴉也當鳳凰飼,白白浪費了米糧。 她真氣極了,心想反正她這一輩子就是不嫁村裡人,管他們說去!她只等著玄逍來娶她。 沒想到,阿爹竟想將她許給那外地來的公子。 其實那公子斯文端正,說話禮禮貌貌的,不像一般有錢人一樣眼高於頂,她對他是挺有好感,在他身上,有一種好似睽違許久的熟悉感讓她觸著了就覺得安心。 像故鄉人。這是她對這村裡的人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阿爹在打什麼算盤她清楚,她知道他中意那書生。但,不討厭並不代表喜歡;有好感也不表示她願意跟他走。 京城再繁華也引不起她的興致,因為那裡沒有阿爹,更沒有他…… 玄逍……卻只怕她是自作多情了吧! 推開掌心,一塊紅儲儲的抉與白留的肌膚成了明顯的對比。 她私下將玉交換回來,阿爹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生氣?儘管他生氣,她知道她還是會這樣做的。 不願將自己許給別人,只因心已動。 "妞兒,大妞,你在哪?"老茶郎剛剛送走客人,回到家裡,他高興的想要告訴女兒,他已經替她找到一門好親事。 大妞心虛的忙將玉收起來。"阿爹,大妞在這兒。" 老茶郎循聲找到了女兒。昨夜商議成的好親事讓他眉開眼笑,仿佛連嘴邊上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 老茶郎開心的拉住女兒的手。"妞兒,昨天那公子人品好,家世又清白富有,爹作主將你許給他,等他秋試及第,你就是官家夫人了。" "阿爹……"看老人家這麼開心的模樣,她實在不忍心讓他掃興。 "三年,爹跟他約了三年。三年之內,他一定會來接你上京的。" "嗯……如果他沒來呢?"他是不可能再回來,因為她已將交換的信物換回。阿爹的希望,只好讓它落空了。 老茶郎以為女兒是在擔心。他忙道:"不會的,爹相信那位公子一定會守信用回來的。"大妞這麼好,他不相信會有人傻得不要。看看全村裡男人,哪個不妄想討大妞當媳婦兒。 "唔,人心總是善變的。如果到時候那公子沒來,阿爹呀,你也別太失望。"趁早讓阿爹有一點心理準備總是好的,免得到時他生氣得連六親都不認了。 "不會的、不會的。" 大妞也不說掃興話了,反正,時間會證明的。 天一亮,書生便帶著他的書僮離開了老茶郎家裡。 老茶郎送他們爺倆走了一段路便回去了。 在往京城的路上,書生一直悶著口,沒有開口說話。大雁這僕人不會察言觀色,一路上淨聽他在那裡扯淡。 "公子,你當真要娶那老茶郎的女兒啊?" 書生不答話。 大雁又道;"老爺跟夫人恐怕不會准吧,門不當、戶不對的,娶來當妾倒是可以考慮。" 書生仍沒答腔。 "俗話說:妻賢妄美。正妻呢,就要找世家千金那種賢德兼備的,要會持家又要有度量讓夫婿納妾;側室呢,只要漂亮又惹人憐愛就好。我瞧那老茶郎的女兒,雖然生得嬌俏,可借投錯了胎,大概一輩子就是註定要當小,公子,你說——" "夠了,別瞎說了!"他怎麼從來都不曉得,這個伴在他身旁多年的書僮原來這樣多話?而他竟然能夠忍受這麼多年,這倒也是奇事一件。 懸在腰上的玉墜讓他想起昨夜敲門少女的容顏。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拒絕,心裡總有些說不出何以然的不痛快。 她心裡已經有"他"了,這事情,老茶郎想必不知,才會急著推銷閨女吧。 想起那如玉一般溫潤的女子,心裡悵悵然的,不知是為了什麼。 書生低著頭趕路。大雁見主子心情似乎不怎麼好,總算識相的閉起嘴。 過午,便平安的出了白領山。書生忽地停下腳步往來路方向看,大雁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也跟著回頭看。看來看去就是層層蒼翠蓊郁的山林,也不知主子究竟在瞧些什麼。 該不會是早上吃壞了肚子吧!可他自己也喝了好幾碗山菜粥,怎麼就沒事? 大雁正胡亂猜想著,書生也沒知會一聲,逕自走了。 大雁連忙跨大步跟上。 "這個給你。" 瞥了眼放到手心上的一塊石頭,玄逍沒多大興趣的問:"這是什麼破玩意兒?"給他一塊破石頭幹麼啊? 他將那系著紅絲繩的小紅石拾起,將線纏在指間甩著圈圈玩。 見他不經心的玩她的玉映,她難過的垂下頭。"那是我從小就系在頸子上的。" 停下甩圈圈的動作,小紅石飛了出去,另一隻手動作敏捷的接住。握著紅石在掌心裡,紅石的滑潤讓他不自覺的摩擎起來。感覺手心滑不溜丟的,原來這石子還可以這樣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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