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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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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拿出空空如也的藥簍後便頹坐在地,掩著臉孩子般嚎啕起來。 她失敗了。她沒有采回珍貴的藥材。 所有人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有隱秀溫柔地將她擁進懷裡安慰著。 好半晌,穆倫終於找回聲音。他清了清喉嚨,對眾人道:「既然這是比賽,一切還是要照規矩來……」 隱秀根本不理他,很明顯地涉嫌圖利特定對象。他輕輕抹著福氣臉上的刮傷,怕她痛,溫溫地替她呼著氣。 「隱秀……」福氣擔憂她將失去他。 但隱秀輕聲耳語:「沒關係,我們私奔吧。」去他的比賽。 穆倫好笑地看著隱秀,無奈笑道:「作啥私奔?你的姑娘已經帶回無比珍貴的藥材,足夠當你的聘金了。」 福氣眨了眨眼,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穆倫來到她身邊,從她亂糟糟的頭髮裡取下一坨被凍結住的東西。「這是雪鷹石,價值連城,足夠買下好幾座牧場了。」 「呃?」福氣整個人呆掉。什麼雪鷹石?那是鳥糞吧? 只見隱秀進一步解釋道:「雪鷹終年只在人無法到達的地方棲息,只吃一種僅能生長在天雪山壁間的龍珠果,龍珠果的籽據傳有回春之妙,但因為稀少珍貴,再加上無法採集,因此只能透過雪鷹糞石來獲得這種珍貴的藥材。」揉著她的發,他笑了出來。「福氣,你果真福氣!」 「所以,現在有三位姑娘勝出。」穆倫宣佈:「阿思朗你可以——」 「不,只剩下一位了。」絲珈麗和菲娜同聲道:「我們退出這場比賽。」 「呃?」穆倫頓時啞口無言。真搞不懂這些姑娘的心思啊。 只見有著一頭金髮的絲珈麗嘲諷地道:「這場比賽從頭到尾都不公平。」 高姚的菲娜也說:「沒錯。打一開始就很明顯了。」她指向福氣說:「這個平地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高原上幾乎是個廢物。」 福氣肩膀一縮。她的確很廢,不過她有別的才能啊。誰料得到她這輩子會有來到高原的一天,她本來是要當女史的哩。 絲珈麗說:「像她這樣的姑娘,除了阿思朗以外,大概沒人敢要。」 「連趕個羊也會迷路的露露兒塔瑪非,還是生平僅見。所以我們決定——」菲娜故意停頓了下。「大發慈悲,阿思朗就讓給她了。」 當兩名姑娘落落大方地退出時,所有人一致為她們喝采。 隱秀頷首向姑娘們致意,隨即不再理會眾人,逕自抱起他臉兒紅紅的姑娘往主屋走去。她需要洗個澡,還要上藥。 「隱秀……什麼是露露兒塔瑪非?」福氣疑惑地問。 「北夷話。」他簡單地說。 「我知道。我是問這話的意思是?」 隱秀揚起唇。「愚人之妻。」 「愚人?」指誰? 「就是我。」 一個月後,依舊是冬日,他們在高原上舉行了盛大的高原婚禮。 這位「愚人之妻」終於在高原上混熟了一些,也交了不少其他部族的女性朋友。雖然她還是很拙於家務,但她總算知道「露露兒塔瑪非」是什麼意思了。 北風將在婚禮後離開,再度浪跡民間,寫他的野史去。許多年後,民間開始流傳著一部與官方正史不同的邊境史,署名福字,有人懷疑是福北風所著。然而他卻否認。 新婚之夜,福氣對丈夫道:「你騙我。」 她的丈夫——阿思朗沃薩克——停止親吻她的臉頰。「我騙你什麼?」 「露露兒塔瑪非不是愚人之妻的意思。」 「哦,那是什麼意思?」裝傻。 「意思是……你別脫我的衣服!我話還沒講完……」 隱秀才不理她,繼續努力地完成丈夫的責任。畢竟,他可是她以重金聘入的夫婿,必須讓妻子覺得有價值才行。 「那意思是……」唔,要被吻住了,她喘息地道:「為愛癡狂的女子……」 隱秀沒有回應她。他早已知道,她為他癡狂。就像他為她癡狂一樣。 漫漫久、季即將要結束了,從寂寥宮廷到這極北的高原,他的心終於自在了。 散佚之章:南風卷 某年某月春日,女史在彤筆閣無意間看到一卷史料,是前任女史所記,內容相當有意思,竟是女史自記她自入宮後與某位天朝皇子的紀聞。 從相遇、相識、到愛情萌生滋長,這名女史最後決定放下宮廷,到天地盡頭去尋找今生至愛。 徹夜讀完後,南風惋惜這篇記載並未署名,誠如過去在彤筆閣裡鞠躬盡瘁的無名女史們一般,也誠如他。 斟酌半晌後,他取來朱筆,在卷軸最後補記: 女史氏 福氣,為隆佑朝太史福臨門之女。於隆佑二十一年至二十八年間任後宮女史,與天朝七皇子相戀。今乃不知所終。 然而信史不可盡信,後世人若有見此記者,是非真假,由人自斷。 彤筆閣 女史氏 福南風 小妹,你會幸福吧? 朱墨幹後,南風緩緩收起卷軸。而故事,仍未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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