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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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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明白那份椎心的感覺是來自期待的破滅。我所等待的那名男子不該是他,因為他已經為別人付出過一次了。 在那麼多次的尋尋覓覓裡,我不是他所要找尋的那個人。 天氣愈來愈冷,就連身處臺灣南部也感受得到秋雨過後,那股彌漫在空氣裡,快收斂不住的涼寒氣息。 我從圖書館裡抱了一堆書出來,這陣子得趕好幾份報告。 我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對於該做的事情,我總是習慣事先就準備好,以免事到臨頭才悔不當初。 才出了圖書館大門,迎面而來的冷風便繪我來了個下馬威。我肩一縮,更助長了它的威風。唉!姑息養奸。 這時錯身而過的那人喚住我,令我蹙起了眉頭,不禁大歎時運不濟。 是魏才子。 「秋涼,幾天不見就不認得我啦。」他走了過來,很好心地主動分擔我手上的書籍。 我才覺得奇怪,怎麼幾天不見,他就那麼熱絡起來?我們其實並不熟。「學長。」我應酬式地招呼了聲。 「那天晚上你怎不來?」 導人正題了,我就知道他會問這件事。 「禮拜六?晚上我得兼家教。」 他聽了笑笑,沒再說什麼,默默地陪我走了好一段路。 我過意不去,不好意思教人家一路當我的挑夫,到了文學院,我開口說:「學長,你忙自己的事吧,書我自己拿就行了。」 誰知他似乎不急著把書還我,將書拿到一邊。「27天晚上同樣的時間、地點,我會溫一壺熱酒等你。」說完,才將書放回我手上。 「不行,晚上我有事。」這種不容人拒絕的邀請太不尊重當事人,我對此頗為反感,更何況我得趕報告。 他溫柔地笑了笑,聳聳肩問:「要兼家教?」 「不是。」不知怎的,我覺得他的笑容很像一個人。我舉了舉手上的書,解釋道:「趕報告。」 他聞言又笑了笑——事實上他那抹笑容一直接在唇邊未逝去過。他走過來撥了撥我的頭髮,我下意識地站開一步。 「不成理由,今晚湖畔見。」說完,他便走進文學院裡。 「喂!」怎麼就這樣跑掉了呢?我可沒答應哦! 夜裡,我忙著整理資料,根本忘了這檔事。 後來聽說魏才子因為在湖畔待了一整個晚上,結果傷風病倒了好幾天。當我從李明玉口中聽到這消息時才猛然想起,頓時罪惡感油然而生。 我暗地裡罵魏品軒是一個呆子,不懂得見機行事。 我不信他沒瞧出我的拒意,他只是在賭,賭我赴約的可能性有多大,可借他不知我說一沒有二的原則,我不去就是不去了,等到天亮也沒用,真不曉得他這個才子之名是怎麼來的? 「看來魏品軒這回是真動了凡心。」李明玉在我耳畔嚷嚷。笑話,什麼叫動了凡心?他是天上的仙人不成? 「秋涼,你不知魏才子在系上可是炙手可熱得很呢!上從大四,下至大一,不知道有多人哈他哈得要死,就連別系的都迷他迷得要命,好多人來修系上的課都是為了見他一面呢!」李明玉超誇張地形容魏才子受女孩子歡迎的程度。三人成虎,不是沒有道理。 關於她的話,我只打算取信百分之五。「果真如此,怎麼你這回就『免疫』?」 「誰說我打了『預防針』?不過是考慮到對手太多,而且人家又看不上我。」李明玉悻悻然道。 能聽得懂我說的「暗語」,且對答如流的人實在不多。李明玉居然是其中一個。 「秋涼,你想誰會讓魏才子心甘情願在冷冬裡待上一個晚上。」李明玉湊過來問我。 我微微怔楞,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我。」 「你?」李明玉不信地叫道。 「對呀,前些日子,你不也說魏才子對我有好感?」 「是沒錯,可是你——如此看來倒還真有幾分可能性,不過你老是說一些不正經的笑話。」 這話太傷人心了。我不正經?到底是誰在說笑話?真是欲加之罪,教我百口莫辯。我說謊話沒人信也就算了,怎麼我說真話也教人當成了玩笑話? 這個世界真奇怪! 「這個世界真奇怪對不對?」我抱起「希望」問道。望著它骨碌碌的大眼,不覺笑了出聲。 希望,是我三天前撿來的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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