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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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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李大夫看顧完了前頭的病人,他見冷姑娘端著藥碗走到後方的房間,他以為裡頭還有病人,便跟著進去;正想問那姑娘是否需要幫忙——卻意外地看見了木床上躺著的竟是他的師父。 「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定楚這一喊,不僅易盼月停下了喝藥的動作抬起臉來看他,連喂他喝藥的冷傲霜也轉過頭來。 「原來是你啊!定楚,好久不見。」易盼月先是訝異,而後笑著向他打招呼。 看來,他們還挺有緣的。 那斷魂草想必是他送來的了。 「師父,真的是你啊!」易盼月明顯地俏瘦,簡直和兩年前的他有著天壤之別。要不是那說話的語氣實在太熟悉,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病在床榻上的男子會是他的師父。「你……也得了瘟疫?」 「很遺憾你說的是事實。」易盼月低下頭繼續喝藥。 「沒想到我那斷魂草第一個救的人就是師父你。」徐定楚看著易盼月一口一口喝掉冷傲霜碗中的藥汁,喃喃地道。 喝完了藥,易盼月才又道:「是啊,說來也巧。也許都是緣分吧……」易盼月打了一個呵欠。斷魂草本身有催睡的作用,連他也無法抵抗。他強打起精神,對冷致霜道:「如果這是命,等我病好了,你……」易盼月又打了一個大呵欠。 「睡吧,等你醒來再說。」冷傲霜扶他躺下。 「不,我一定要現在說。」易盼月捉住冷傲霜的衣袖,道:「等我病好了……」 冷傲霜不想聽他說下去,逕自端著藥碗走了。 冷傲露一走,徐定楚連忙走到易盼月床前。 「師父。」他喚道。 「嗯?」易盼月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任誰也看得出來,冷姑娘與他師父間有著相當不尋常的關係。基於好奇心的驅使,徐定楚忍不住問:「那位冷姑娘是誰啊?」 易盼月笑眯著眼看他這個笨徒弟。「她呀,她是你師母。」 「師母!」徐定楚怪叫了一聲。 難怪他見到這麼美麗的女子居然不會心動,原來如此呀。 「喂,師父──」徐定楚又叫喚了聲,但這回卻不再有任何的回應。 易盼月沉沉地睡去了…… 蘄州有了大批藥草的幫助,疫情很快便控制了下來。大部分的病人都已痊癒,易盼月也在服了三日的藥之後,擺脫了瘟疫的糾纏。只是大病初愈,消瘦下來的身體還沒完全複元,看來更像個貨真價實的文弱書生了。 在徹底的消毒過後,這波瘟疫真的就此結束了。 今日縣城內的鞭炮聲不斷,而府衙也在日前解除了封城的禁令。 經過這次空前的浩劫,雖然最後幸以完滿收尾,但蘄州城元氣大傷,依然死了不少人,即使完滿,卻也不是一個圓了。 唉,這一切有待時間來彌補吧。 縣官今日特地宴請了這回消除疫情的諸多大夫、功臣,當然連李言聞推辭不掉,徐定楚這個救星也無法推辭,都只好前去赴宴。 而易盼月大病初愈,仍在李家休養。 夜這麼的深,有誰會在深夜裡歎息?莫非是家有新喪的孤兒寡母?抑或是心事重重之人? 唉,愁多知夜長── 輕輕推開房門,冷傲霜無聲無息地走進房中。 移身至床畔,她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男子。 他該睡了吧。 他的病好了,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這回,她不能再違背自己許下的誓言。 她爬上床,靜靜地躺在他身邊,一隻纖手則不由自主地撫上了他清瘦的兩頰。 突然,一隻手臂橫在她的腰間,她嚇了一跳,輕問道:「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睡得不熟。」易盼月摟住她的纖腰。 「喔……」 「我剛才作了一個惡夢,你今晚就在這裡陪我吧。」 冷傲霜不答話,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身邊,汲取屬於他的最後溫暖。 易盼月翻過身讓她靠在他身上,雙手則環住她的腰肢。 「我剛才作了個夢,我夢見天突然下雪了,很冷,而我在雪地上不曉得在找什麼。你不在我身邊,最後我凍死在雪中。」 「夢都是虛假的。」但現實中又有多少真實可言? 「是,我也這樣想的。你還在我身邊不是嗎?」易盼月不自覺加重了擁她的力道。「傲霜,如果有下輩子,你願意當我的妻子嗎?」易盼月突然問。 「你不是問過了嗎?」冷傲霜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他心臟的跳動。 易盼月天真地笑道:「我總覺得說不定再問一次,我會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如果真有下輩子的話……我就當你的妻子。」反正今生已無緣,如果真有來生再續這段緣分,那又何妨? 易盼月聞言欣喜地翻過身,重新與她面對面。 「當真?說了可不能反悔哦。」 「當然是真的。」她將他的欣喜看在眼底,覺得有些承受不住。 「那麼這輩子呢?」如果下輩子她願意的話,那麼這輩子呢? 她抬起臉鎮定地說:「明天我再告訴你。」 「明天?」為什麼是明天?他的心中充滿疑問。 「是的。因為我現在累了,不介意我閉上眼睛吧?」她邊說眼皮邊合上。 就算他想再問個仔細,但看她漸睡的容顏,也實在不舍吵醒她。 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了不是嗎?至少她今晚是真真實實地陪在他身邊。 他輕擁著她,給她更多的溫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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