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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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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就是我的住處。來,兩位請進。」李言聞熱情地招呼著易盼月和冷傲霜。 很普通的一間平房,卻整理得非常整潔;屋裡沒有多餘的實物,格局雖然不大,卻讓人覺得十分寬敞。 「爹,你回來了。」一名大約十歲的男孩從內房走了出來。男孩長得挺清秀的,但臉色卻浮現不正常的蒼白。 李言聞見到兒子便喚道:「阿珍,過來見見易先生和冷姑娘,他們是爹的朋友,這陣子會在咱們家作客。」 那名被喚作阿珍的男孩不怕生地向易盼月和冷傲霜打招呼:「易叔叔、冷姊姊。」 易盼月聞言不禁低聲對冷傲霜道:「怎麼我成了叔叔,你倒還是姊姊?」 「怎麼,不滿啊?」冷傲霜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怎麼了嗎?」李言聞問道。 易盼月知道是他們的低語引起了誤會,連忙說道:「不,沒什麼,月池兄切勿掛慮。」 李言聞點點頭,轉身又對兒子說:「阿珍,娘呢?」 「在後院裡。爹,你這趟回來,有帶回什麼秘方嗎?」阿珍問道。 「有有有。倒是你,在家裡有乖乖念書嗎?」 「有。但是爹,念那些四書五經真的有用嗎?為什麼我就不能像你和大哥一樣習醫啊?」 從小他就體弱多病,而他的大哥很早就離家在外四處行醫。他的祖父是個名醫,大半輩子行走江湖為人治病,而他爹也是城裡有名的大夫,濟世救人,多麼偉大的事業啊。習醫,本該是他們李家的家傳事業,但為什麼他就必須讀書,參加什麼科舉求取功名?他對仕途不感興趣,他倒寧願跟著他爹習醫,做個名聞天下的大夫。 「阿珍,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後就能明白爹為什麼一定要你習文了。相信爹,爹絕對是為你好的。」 大夫這職業的社會地位太低,他的長子早年就離家到外地謀生,活得相當辛苦。他的父親,也曾經是名走江湖的郎中;而他,雖然被冠上了一個「名醫」的頭銜,但這個社會終究視行醫者為方術之士。對於麼子,他怎忍再讓他走上習醫之途? 「阿珍,去告訴你娘咱們家有客人來了。」 「李大哥,我們還是借宿一晚就好,不知這附近可有客棧?」冷傲霜愈想會覺不妥。 「你們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杏則就是不把我當朋友。我帶你們到客房去吧,請隨我來。」李言聞大而化之地說。 主人都這樣講了,易盼月和冷傲霜實在也不好再拒絕;交換了眼神,便隨他走進內房。 「不好意思,因為只有一間客房,所以……」他是打算讓妻子和冷傲霜住一間,自己則和易盼月住一間。 「不必麻煩,一間房就夠了。」易盼月聞言便道。 李言聞有些訝異。 「可是你們──」雖然他多多少少也看得出這對客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但是,他們並不像已經拜過堂的夫妻。 「我們是夫妻——李大哥不必多慮。」易盼月才打算開口,冷傲霜便搶先一步說道,惹來易盼月曖昧的眼光。 冷傲霜回瞪了他一眼——像在說:這是權宜之計。 「倒真還看不出來呢。」李言聞笑道:「既然兩位是夫妻,那麼你們就在這間客房住下,千萬不許跟我客氣。」 易盼月兩人笑著點頭,這麼好客的人真是少見。 易盼月突然說道:「喔,對了,月池兄,令郎患的是『骨蒸病』吧?」 「是的。這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前些年又染上了『骨蒸病』,幸虧治療得早,現在已經痊癒了,只是氣色一直不好。」李言聞有些驚異易盼月認得此病狀。 「骨蒸病本來就不易醫治,需要長期悉心調治;而令郎的病恐怕尚未完全痊癒,李大哥可能還得多注意一些。」冷傲霜想了想也說。 易盼月的話已經夠他訝異的了,沒想到冷傲霜也…… 「原來兩位也是醫道中人,枉我與兩位同行半月竟然不知,實在是太駑鈍了。」 「我們曾向月池兄提過嗎?」易盼月笑問。 李言聞搖搖頭。「似乎不曾。」 「那便是我們的錯了。」冷傲霜道。 冷傲霜和易盼月便在李言聞一家子熱情的款待下住了下來。 李言聞是蘄州城內出了名的大夫,上至貴族官吏、下至百姓平民,每有病痛都要來向李言聞求診。 回到蘄州以後,李言聞忙碌地行醫看診,幾乎不得一刻閑;而易盼月與冷傲霜只好自個兒上山遊湖,半個月內足跡幾乎遍佈了整個州城。 原本他們已經打算告辭,但一場留客的雨卻在入夏時節下了起來。 求診的人十分眾多,有時李言聞必須外診,而易盼月便義不容辭地幫忙李言聞看診。 雨一連下了好幾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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