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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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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朱見潯又問。其實光看葉守的神情,他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是因為他太想認識這個大夫,所以他仍是問。 葉守不願得罪朱見潯,也不知無名大夫的意願,於是他很委婉地說:「可否容在下先向大夫探問一聲?」 「當然。」朱見潯笑道。雖然他很想會會葉守口中這位神秘的大夫,但是葉守說的也是,是該先問問那位大夫的意見。他相信他會與此人見面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聽朱見潯爽快地答應下來,葉守頓覺心上的一塊大石卸下——接下來只要去問問無名大夫就行了。 他不覺籲了口氣。 這個淮陽王果然不同於朝中的一般官吏。 「那麼就暫定如此,義診一事交由你們全權處理。原則上王府會提供必須的幫助,但是不采干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朱見潯起身道。 「是,送王爺。」葉守一群人忙恭送道。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葉守不禁放鬆了連日來緊張不安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他安慰地想。 「不必送了,我認得路。」朱見潯揮手拒絕葉守等人的迎送,與兩個隨身護衛走出了葉家的議事廳。 由於淮陽王府出面支持葉家義診一事尚未公開,所以朱見潯出門並未帶太多隨從,只讓兩個貼身護衛跟著。 朱見潯繞過花園正要走出大門,不料卻迎面飛來一張白紙。他順手一接,才發現上頭寫了一些字連墨蹟都還沒幹呢。 白紙上寫的是一首詩,娟秀中略帶飛揚的字跡── 西風動我愁, 怨曲幾時休? 誰解詩家淚, 辛酸百代秋! 好詩句,朱見潯心中不禁讚賞著。此詩雖略見閨閣之氣,但是清新自有韻味,說盡知己難遇之歎。 不知為何人所作?他連忙在雪白的紙頁上尋找著,喜出望外地在詩句一旁找到了兩個字── 葉芙。 是葉家的女兒? 朱見潯不自覺地望著紙上娟秀乾淨的簽名,試圖想自那墨黑的字跡中勾勒出一張清麗脫俗的輪廓。 葉芙──真是一個好名字。 他癡望著白紙,恍入無人之境……直到聽到一旁護衛的聲音,他才回神過來,斂去适才的失態。 「什麼人?」朱見潯的護衛手持金戈玉劍對來者問道。 是一名女子。她並不說話,也無懼頸上亮晃晃的刀劍,只是伸手向朱見潯索討宣紙。 「不得無禮。」朱見潯命兩名護衛放下架在女子頸上的刀劍。 待護衛依令放下了兵器,他這才仔細地打量這名女子。 冷豔動人──這是朱見潯對這名女子的第一印象。 她向他索討這紙張……莫非她便是題詩之人? 朱見潯並不急著將紙還她,只問:「你是葉家的小姐?」 他更仔細地觀看眼前這名冷豔的女子……她並無一般女子的過分羞怯,只是,她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女子再度伸手向朱見潯討紙,臉上並無明顯的喜怒哀樂,但已略有不耐之色。 朱見潯將紙還給她,又問了一次:「你是葉家小姐嗎?」 但是女子一拿到紙,只向他微微點頭示意,便轉身離開,只留下朱見潯楞楞地杲在原地。 她這是…… 朱見潯微揚起唇角,邊走邊想,也許這葉家當真與他王府有緣吧…… 葉家後苑 葉芙坐在花亭下的石椅上、靠著白石桌,張大著眼睛四處張望。 石桌上擺了簡單的幾樣文房四寶,一盆清水,盆底有沉澱的墨。一本書攤開在桌上,書中夾了一張精美的紙箋,一陣風吹來,便將書頁輕輕合上。 葉芙突然大叫:「雅安,你可回來了。」 冷傲霜從拱門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宣紙。她沉默地將宣紙交給葉芙,便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重新翻開書頁。 「剛剛風好大呢。」葉芙開心地接過宣紙道。 冷傲霜輕輕地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葉芙用紙鎮壓好宣紙,又說:「雅安,你是在哪兒撿回這張紙啊?讓我猜猜,剛才看它飛得那麼高,你是在……前院找著的是不是?」 冷傲霜又點點頭,表示她猜得沒錯。 葉芙的臉突然垮了下來。「前院來來去去的人那麼多,應該沒有被人看到吧?女子弄文誠可罪呢。」 不僅被人看到了,而且她還是從別人手中索討回來的;不過這些冷傲霜並不打算告訴葉芙。在她看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又何必在意呢。於是,她不理會葉芙的愁眉苦臉,逕自沉浸在自己的閱讀中…… 葉芙又說了一些話,但都得不到冷傲霜的回應。 「雅安,你都不理人家。」 冷傲霜只是輕笑。 葉芙閑著沒事,又抽出一張雪白的宣紙,重新拾起紅豆筆,自得其樂地畫起圖來;而她畫的,就是眼前自顧著看書的雅安。 葉芙是靜不下來的,她邊畫邊說: 「你什麼都不說,當初我還以為你不認得字;沒想到你不但認得字,而且還是個學富五車的女文士呢。」 她嘀嘀咕咕地畫著圖,冷傲霜卻恍若未聞。 「比起我來,我還覺得你更適合當我爹的女兒呢。我不愛習醫,偏偏出生在一個醫藥世家,我想我爹一定很頭痛。前幾天我看你身邊帶了一本醫書,我就猜你一定懂得藥草知識,也難怪你跟無名大夫是很適合的一對──」 冷傲霜手上的書突然掉落在地上,嚇得葉芙握筆的手抖了一下。 「雅安?」葉芙不確定地喊了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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