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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冷傲霜沒了鬥嘴的心情,隨口說道:「大夫治療病人,如何有男女之分?況且,我死我活是我自己的事,誰都管不著,你也不例外。」

  「怎麼會沒有我的事?你忘了前兩天才答應我讓我跟在你身邊嗎?若是你有什麼意外,那我怎麼辦?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會很可憐的。」易盼月將她扶起來。「莫睡了,都已經睡兩天了。」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別管我。誰要跟你做夫妻,你最好快點澄清你的話。真要說我是你親人,何不說我是你大姊?好了,就這麼決定了,你出去吧。」冷傲霜對易盼月下逐客令。

  「我還以為你向來不介意別人的看法呢。」易盼月有意激她。

  冷傲霜面對著牆壁道:「介不介意那也是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易盼月心中百般的不願意,但也只能靜靜地退出房門讓她靜養。臨走時還不忘交代道:「晚膳到了我會來叫你,你已經很久沒進食了。」

  冷傲霜沒再說話,似是又沉睡了。

  她或許沒注意到自己變了很多,但是易盼月卻將她的轉變全看在眼底……

  「雅安,你怎麼都不說話呢?你是不是討厭我?」葉芙纏著雅安,可憐兮兮地說。

  冷傲霜搖頭表示否認,這才驚覺她原來是不習慣在人前開口甚至交談;即使是認識了兩年的葉芙也一樣。

  那麼,為何易盼月一來,她便輕易地開了口,甚至有些習慣用爭論的方式和他溝通?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葉芙見她搖頭,也松了口氣道:「你真是個特別的人。」

  特別?冷傲霜皺眉。她不要特別,她寧可庸庸碌碌過一生,而不是特別。

  「你真的能說話呀,我真的很驚訝、很好奇呢。大夫說你是因為受過刺激才不會說話,說實在的,那天我真被你嚇了一跳。可是你明明都能開口了,現在為什麼又像只悶葫蘆呢?雅安,你跟我說話嘛。你不說話都不覺得痛苦嗎?換作我就不行,要我一天不說話,那我鐵定會鬱悶至死的。」

  「葉小姐,她還不習慣與人交談,請見諒。」易盼月不知何時出現在冷傲霜身後。

  「是大夫啊?!」葉芙有點驚訝地說。

  「我來看看她傷口的複元情形。」易盼月笑道。

  「那……我就不打擾了。」葉芙識相地說。

  「打擾什麼?」冷傲霜突然開口說。

  對喔,打擾什麼?葉芙悶悶地想。這位無名大夫和雅安之間老是存在著若有似無的牽扯──很親近的,就像大夫自己說的,他跟雅安是很親很親的人。她雖不識情滋味,但是看無名大夫對雅安無微不至的照顧,多少也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如果他們真是夫妻,那閨房相處,她還留下來幹嘛?

  「她就是喜歡跟我鬧彆扭。」易盼月似會猜心似的,看出了葉芙的疑惑,並且很技巧地間接證實她的想法。

  「那我先走了。雅安,那些補藥別忘了吃喔。」葉芙讓丫發推著輪椅離去。

  葉芙一走,易盼月便著手幫冷傲霜換藥。

  「你為什麼要誤導她?」冷傲霜不是呆子,決心不再對易盼月縱容。她向來都是一個人,不需要任何人闖進她的世界。

  「我有嗎?」易盼月打迷糊帳。

  「你沒有嗎?」冷傲霜拒絕他的接近,因為他的碰觸會讓她覺得不舒服。「我自己來就行了,只是一些小傷而已。」

  易盼月不好打發。

  「你不覺得我來幫你會比較快嗎?你的右手有傷,根本不方便。」

  「是嗎,大夫?」冷傲霜故作不屑地說。

  易盼月小心地替她拆掉手臂上的紗布,仔細地檢查她傷口複元的情形。

  傷口都已結痂,已無大礙。上了藥,他又察看她細白頸子上的傷口。

  「你怎麼了?」他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易盼月放下藥瓶,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一臉的擔心。

  冷傲霜不躲也不閃地看著眼前這張俊臉,沉默了良久;心中似乎有話,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

  「怎麼了?」

  冷傲霜皺起眉,不自主地將視線掉往它處。

  「我……」

  「嗯?」易盼月越發肯定心中的疑惑,不想催她,卻又急於想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於是他笑說:「幾時你變得這般怯懦了?講個話也吞吞吐吐的。」

  「你又如何肯定我以前不曾怯懦過?」冷傲霜不服氣。

  「我就是肯定。」

  冷傲霜道:「這種話未免太不負責了。」

  這回換易盼月沉默了……他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臉頰。

  「冷笑不適合你。」趁著冷傲霜征愣的當兒,他一把拉起她。「別想不愉快的事情好嗎?走吧,我們去城裡逛逛。」

  「我不想去。」冷傲霜甩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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