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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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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盼月霸道地擋在她身前,擺明瞭跟她過不去。 真是王八蛋,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雅安心中恨恨地想。 見他一直擋著去路,一時間似無讓路的可能,她丟下包袱,席地坐下。 易盼月心中意會,收起玩世不恭的輕浮舉止正經道:「跟到你不再一聲不響地離開我身邊。要留,便一塊留;要走,就一起走。」 雅安微微一愣,忘了自己是個啞婢的身分,竟開口道── 「你跟著我幹嘛?你沒別的事情可做了嗎?」她不明白易盼月跟著她幹嘛? 「你終於肯說話了。」 冷傲霜連忙捂住嘴,但隨即又放下。一來因為沒有必要,反正都破戒開口了,二來則是捂嘴的動作實在太可笑,罷了。只是沒想到她兩年來可以閉口不說半句話,身邊的人甚至都當她是啞巴;怎麼一遇到易盼月這傢伙馬上就破了戒,真是不甘心。 「你在想什麼?」易盼月又坐到她身邊,一張俊臉直住她臉孔貼近。 冷傲霜不自在地往後閃躲,最後乾脆伸手推開他的臉。 她放作鎮靜地說:「當初帶你回來的是藥奴,他已經不在這麼多年了,就算是為了報恩,也用不著這般相伴。兩年不見,我們不都過得很好嗎?不然,你回家去也是可以的。」冷傲霜發現自己第一次和易盼月說這麼多話,而且是用一種「長輩」的語氣。 易盼月驀地抱住她,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地、牢牢地摟抱在懷裡,用的是男人擁抱女人的力量,說話的語氣卻像撒嬌的大男孩。 「我沒有家,我無家可歸,我跟你一樣都是寂寞的人。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是我需要你。傲霜,讓我留在你身邊吧。」他多想告訴她他好愛她,卻又怕這樣做會將她嚇跑。他可以再找她兩年,卻無法再承受分別兩年的思念之苦。 易盼月緊緊地擁著冷傲霜,感受她真的就在自己身旁,不是幻影,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的。他總算找到她了。 他低嗅著她身上獨特的藥草香味,感覺心中有一部分的空虛逐漸被填補。 他已陷入太深,而她似乎仍一無所覺……真是不公平。 冷傲霜靜靜地任易盼月抱著。她應該推開他,很輕易的一個動作,不知為什麼她卻遲遲未能做到。或許是為了彼此相同的那一分孤寂吧,但是他的懷抱卻讓她隱隱產生了恐懼。這麼有力的擁抱,會是當年那個病弱垂危的少年所擁有的嗎?這會不會只是她的錯覺? 「你抱夠了沒有?」冷傲霜壓下心中莫名的恐懼,冷淡地說。 易盼月著實捨不得放開懷中的佳人,只好強迫自己不去想。第一回這麼真實的擁抱,他才發現她的身子這麼軟,完全不似一個習武的人。 易盼月不舍地放開她,笑道:「對不起,我唐突了。只是剛剛──真的怕了那種寂寞的感覺。」 「你真像一隻雛鳥。」這是冷傲霜的感覺。 易盼月就像一隻剛剛睜開眼的幼雛,認定了第一眼見到的為母親;而她偏偏就那麼倒楣被這只剛睜開眼的雛鳥給看見了,衰!冷傲霜在心中哼道。 「我不當雛鳥已經很久了。」易盼月揚起唇別有深意地說,弓著一雙笑眼不避諱地看著越發清麗的冷傲霜。 「你看什麼?」冷傲霜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 「我在想,丈夫看妻子都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她好像有點不同於昔日,感覺……更像一個女人了。 「你發什麼神經!」冷傲霜極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易盼月猜測,也許是因為與人相處吧。他總覺得她比以前的冷傲霜更添了點「人」的氣息,雖說依然冰冷一如她的名。 「我開玩笑的,我是在看你的臉頰有點髒。噓,別動,這裡。」易盼月大大方方地占她便宜。 實在太單純了,這麼容易就上當。 易盼月蹲著身子,一邊撫著冷傲霜柔嫩的臉頰,一邊想著要保護她不要被其他人給欺騙了。 「你擦夠了沒?」冷傲霜不耐地揮開他的手,將他推出門外。 「你不許偷偷溜走,否則我會纏你一輩子的──」 「我如果要走,一定通知你,這樣行了吧?」冷傲霜敷衍地說。 易盼月又急問:「事前還是事後通知?」 「你說呢?」隨即便掩上房門。 一夜過後,冷傲霜又變成了雅安──不會說話的雅安。 「雅安,那個無名大夫真的是你的親人啊?」葉芙突然擱下書本問道。 冷傲霜不防這一問,考慮著該怎麼回答。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一個較合適的回應。 葉芙誤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她無法說話的緣故,再加上雅安不識字,所以不能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說: 「不然我問,你用點頭或搖頭來回答好了。」 雅安點了點頭。 「你們是很親很親的親人?」 雅安搖了搖頭。 葉芙對她的回覆感到十分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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