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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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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隨後跟來的一群士兵見狀,長劍紛紛出鞘全數往羅裳的脖子架上。 「住手!」封邑堯一聲喝止。「別傷她。」 士兵聽命,頓下手沒再動作,但劍仍是架在羅裳的脖子上。他們在等,要是將軍有個萬一,他們下手絕不會心軟。 利劍穿胸而過,汩汩流出的血讓人有不好的預感。薑子宇將眉頭皺的死緊,這傷,難辦了! 「搞什麼鬼,將自己傷的這麼重,你知道有多難處理嗎?你存心找我麻煩!」薑子宇雖然擔心死了,但說出來的話卻恰恰相反。 「嗯。」封邑堯輕咳一聲。「正好讓你有機會……展現你高明的……醫術,免得你都忘了……還會醫術。」 「呸!少灌我迷湯,有誰不知道普天之下醫術最高的,就屬你那神秘兮兮的四弟,我算哪根蔥啊!」薑子宇知道自己的斤兩。「還有,傷的這麼重,你給我少開口。」 「副將,是否先將將軍抬回帳?」一旁的士兵忍不住開口。將軍都已經傷的這麼重了,還有時間「閒扯」? 「去去!一旁去!你們粗手粗腳的,只會讓堯傷的更重。」薑子宇制止他們,不讓他們動封邑堯。「堯,先坐下。」 這劍得先拔出來才行,但有誰的手勁較柔,可以穩住封邑堯,不讓他傷勢加重呢? 「我來吧。」眼睛沒離開過封邑堯的羅裳,不忍繼續看他強忍疼痛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想幫忙。 她不願去想一向冷情的她,為什麼會不忍心見他痛苦?這種微妙的心情變化,她將之歸咎于對誤傷封邑堯的內疚。 「你要我相信一個剛動手殺人的人,現在卻想救人?」薑子宇說明了對羅裳的不信任。 「你若不想讓他死,只好相信我,你別無選擇。」羅裳不耐地催促,她發現封邑堯的臉上血色漸失。 「動手吧!」封邑堯虛弱地開口,一臉平靜,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 薑子宇咽了口口水。 「需不需要我先幫你敲昏,比較不會感到痛。」 封邑堯睨了薑子宇一眼,警告意味濃厚道:「你敢!」 薑子宇癟癟嘴。「不識好人心。」 話聲方落,薑子宇已朝封邑堯拍出一掌,掌心貼向胸口同時,劍也應聲飛出。 「嘔!」封邑堯身軀一震,吐出一口血,偌大的傷口上,鮮血像噴泉般急湧而出。 羅裳連忙運指如飛,點上他的穴道封住血液,在他的意識逐漸遠離之際,她的心也跟著往下沉。 薑子宇一邊拭著下斷淌下的汗水,一邊忙著把脈、清傷口、上藥、包紮。 他已經好久不曾忙的這麼提心吊膽,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沒好氣地瞪了羅裳一眼,但見她面無血色白著一張臉,不知不覺,氣也清了一大半。 「你若累了,我的氈房借給你,在堯未清醒前我不會回去。」 羅裳聽見了,卻仍是不動不語,清亮的眸子跟著薑子宇忙碌的手不斷移動。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意離開,或許她在等一個答案。 等姜子宇說封邑堯已無大礙,等他醒來,或者是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答案。 昏迷中的他,眉頭深鎖,再大的疼痛也不吭聲,多麼剛毅自製的男子! 回想著從認識他到現在,時間雖短,但他卻不曾傷害過她,反而讓她覺得他處處護著她,即使知道她是擎北王派來殺他的人也一樣。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他不知道他越這麼對她,她就越無法下手殺他嗎?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讓她慢慢改變自己,慢慢愛上他,慢慢悖離擎北王,然後再被他利用。 他真的是心機這麼重的人嗎?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那麼他贏了! 三天了!自封邑堯昏迷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 薑子宇坐在床畔苦著一張臉,他用調羹慢慢喂封邑堯喝著藥,見湯藥仍是進的少出的多,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好的起來? 「唉。」薑子宇長歎一聲,將湯藥擱在茶几上,煩躁地起身走動。 都三天了,今晚堯再不醒過來可就糟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羅裳,沒多想便端起藥,以唇就碗,她知道如何讓封邑堯喝下更多的湯藥。 羅裳將藥含在口中,俯下身,溫柔地貼上封邑堯乾燥的唇般,將藥渡給他。 薑子宇禮貌地偏過頭,非禮勿視,這道理他還懂。他之前也想過這種喂藥的法子,只是這法子,打死他也不會嘗試的。 拿著手絹替封邑堯擦拭唇畔的藥汁,羅裳的表情專注且柔和。看著他略顯消瘦卻依然俊逸的臉龐,她的心中有著陌生的情緒在激蕩著,久久不能自持。 這三天是羅裳與封邑堯相處的日子以來,第一次有機會這麼仔細地觀察他。回想這段時間,她不是對他冷言嘲諷,就是想著如何了結他的性命,雖然知道他儀錶出眾,但她卻不曾花時間好好看過他。 現在她有時間了,但越是將他看的仔細,她的心就越把持不住地受他吸引。 他是一個得天獨厚的男人:武功好、櫃貌佳、權位重。是為人父母都想擁有的乘龍快婿,是大家閨秀想委身的理想夫婿。 如果,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姑娘,與其他人一樣沒有包袱,沒有責任,她一定也會想與他攜手共度一生吧? 搖搖頭,羅裳詫異於自己突來的念頭,她想叱責自己的妄念,卻又無法壓抑心中的渴望,他是第一個讓羅裳有此念頭的人。 難道她……喜歡上封邑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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