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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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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子宇,你胡說什麼,我們只是在……只是……」該說什麼呢?總不能說在刺殺封邑堯吧。 「只是睡不著,互相切磋武藝。」封邑堯替她接話,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切磋?!」薑子宇怪叫著。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切磋武藝哪是這種拼勁與狠勁。」 不理會他的疑惑,封邑堯催促著。 「夜深了,你回房吧,明日尚有許多事等著你辦。」 「蕘……」未竟的言語被封邑堯舉手制止,薑子宇聳聳肩,對自己的「雞婆」感到好笑。 封邑堯都不擔心了,他替人家操什麼心呀,真是的。 「隨你,我回房了。」薑子宇轉身,說走就走。 「休戰?!」封邑堯手指夾住劍尖,將之移開。 羅裳怒瞪著他。進,又打不過他;退,又覺顏面掃地,只能僵持著。 封邑堯見狀,手臂一屈,整把劍便落入他的手。既然她不收劍,他幫她收,舉手之勞罷了。 「你……今天放你一馬。」羅裳不忘替自己找臺階下。 他的確是頑強的對手,這麼多年來最難對付的一個,也是唯一會讓她猶豫的敵人。 封邑堯不語,走至桌案旁彎下腰,自暗格取出一本書冊遞至她面前。 「練成此劍法,殺我或許還有機會。」 羅裳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卻也因此定住了眼,無法移開視線。「玄……玄冰劍法。」 傳聞中失傳近百年的絕世劍法,竟然就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讓我練?!」她不明白他的居心。 像此等習武之人趨之若騖的寶貝,她未免也得的太容易。 「你想殺我,不是嗎?練成此劍法,是你唯一的機會。」封邑堯理所當然的語調,仿佛談論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自大。」 「是不是自大,你比我更清楚,機會只此一次,下回你想練可就沒機會了。」 羅裳靜默不語,她該練嗎?然後用練成的劍法殺了他? 她真的想殺他嗎?為什麼在這一刻,她的答案並不如以往肯定。 注視著封邑堯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眸光,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慌亂。 「隨便你!」 羅裳賭氣似地搶過劍譜,飛奔出帳,失去了蹤影。 人煙稀少的空地,滿天塵土飛揚並夾帶著被羅裳踢飛的石子。 她使勁地以腳踹地,劍在手裡雜亂無章地亂揮,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讓她浮躁的心獲得平靜。 旋轉的身子最後精疲力竭地倒下,她伏在地上大口喘氣,目光停駐在掉出的劍譜上,伸出的手緊握成拳。 羅裳啊羅裳!練成至高無上的武功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只要殺了他,之後你便自由了,你就可以帶著娘脫離人間煉獄,過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可為什麼猶豫?為什麼覺得不安?為什麼反悔不想殺他? 你與他是毫無血緣、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不是嗎? 如果……如果他不是要求公平決戰,這麼地心胸寬大,這麼地包容她;那麼或許,她就能狠下心練武,狠下心……殺他! 睡夢中,同樣的夢境又再度出現,揪緊了羅裳的心…… 「娘,這麼晚了咱們要上哪去?!」童稚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裳兒乖,別愛困了,提起精神來小心別跌跤。」長相清麗的少婦蹲下身子,柔弱無骨的柔荑揉著孩童嫩嫩的臉頰,欲讓孩童清醒些。 裳兒努力地將眼睛睜大,可是她還是好困喔。 「裳兒,答應娘你會乖乖聽話。」 「裳兒一直都很聽話呀。」女孩驕傲地嚷著,粉唇噘的半天高。 少婦淡淡一笑,笑中有說不盡的哀傷。「那裳兒答應娘,沒有娘陪在身邊的時候,也會好好地生活。」晶瑩的淚珠悄悄滑出眼眶。 「娘不要裳兒啦?」裳兒這下不困了,瞌睡蟲已經被嚇走了。「裳兒要娘陪,不要離開娘。」 「娘也捨不得離開裳兒,娘是不得已!為了你好,娘必須這麼做,明白嗎?」 「不明白!不明白!裳兒要跟娘永遠在一起。」裳兒害怕的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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