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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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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玉自是明白妹妹想到了什麼,輕歎一聲,「傻丫頭,你不能老用你娘的遭遇來看自己呀,以你的聰明,還怕不能找一條明路嗎?以女子之身走經商之道、從關住你的牢籠中飛出去,這麼難的事你都已經想出了法子辦成了,還怕不能想出既能得到心上人的男女情愛,同時又兼顧不被困鎖住的法子嗎?」 於環想了一想,片刻,搖搖頭,「我朝現時的律法,還是偏向男子的,對於女子,太苟了,我不敢去試這種太過冒險的事。」 「這話卻是無理了,若是那個男子根本不在意這些呢?你不是常去聽說書的嗎?難道說書人投有說,現今的江湖上,有多少俠女,仗劍風流、快意思仇,哪個敢管她們呢?」於玉眉一挑,見妹妹沉思起來,不由微微一笑,「依我看來,以我妹妹的聰明才智,根本不下於那些武藝高強的女俠,怕什麼呢?」 好一會兒,於環從思慮中回神,好笑地看著姐姐,「姐姐,聽你這話,定是姐夫又要你來做說客了?」 於玉也笑了,「原本我就沒打算瞞你,是真哥看不過去他弟弟為情所苦,才找了這麼個為難的差事給我。可是,今兒個說這話,可不光是為了真哥的請托,有些話是我早已巳放在心底的,一直沒機會跟你說,可明天你就要走了,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所以才乘機跟你說清楚。環兒,我知道二娘的事總在你心頭擱著,可是你不能讓那件事捆著,你自己 的命,應該是你自己掌握著。」 她的神色凝重起來,「我就是不明白,你有勇氣想盡辦法從于尚書府這個籠子裡掙出去,怎地卻沒勇氣從二娘帶給你的束縛裡掙出去呢?」 這句話讓於環無言以對,她要好好想一想了。 姐姐的話一整夜都在她耳邊迴響著,因為娘的遭遇而決定不嫁人,是不是太過偏激了呢?如果遇上一個能懂得自己的優點,又不會困鎖住她的心上人,是不是就不會像娘那樣了呢? 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日,用「替受傷的姐姐祈福」這個藉口出門時,她那一臉的憔悴和眼下的青黑還真像為姐姐擔心的妹妹。 前面另一輛車轎中的大娘和身邊的丫鬟宛兒也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這兩人的神色也是掩不住的緊張。 這樣,反倒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于府大小姐的病真是很嚴重了。 也不知大娘是怎麼跟爹爹說的,居然瞞過了爹爹,讓他以為受傷的人真是姐姐。而且朝中似有大事發生了,讓爹爹都顧不上家中的事。 一夜未睡的於環,在車轎規律的晃動中神志迷糊了起來,奇怪,事到臨頭她反而不怕了。 「小姐,大相國寺到了,把帽紗戴上吧。」宛兒急急地為她整裝,手因為緊張而微抖著,隨即跳下車轎,就要扶她下去。 于環輕輕搖頭,「宛兒,別急,你把東西忘了。」說著,自己彎身從座下取出一個包袱,這可是她的行李,沒了它,她今天可就走不了了! 「哦,對。」宛兒這才想起來,「小姐,我來就好。」 「罷了,瞧你丟三落四的樣子,也不知慌個什麼勁,我來就好。」於環自己提了包袱下了車轎,伸手擋丁擋耀眼的金芒,四下一觀望,果然不出她所料,大相國寺今日人山人海的。 對了,柳姐姐在哪呢?隨著大娘步向訂好的禪房,她用眼神示意宛兒去帶柳姐姐過來,柳姐姐今天穿戴的樣子和什麼時辰在哪個偏殿候著是早商定好了的,昨晚她也畫了畫像給宛兒看過了,宛兒應該能找得到人的。 柳玉娘一早已燒完香,正在和於環約定好了的偏殿裡,臉上罩著面紗看不出來,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因為今天她能出來進香,還是因為答應了風嬤嬤,今晚任風嬤嬤找客人幫她開苞,才能藉口求菩薩給她一個好恩客而出來的。 她身後亦步亦趨的,是樓中的保鏢輝哥——風嬤嬤也怕搖錢樹逃了,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獨自一人。 可是人山人海中,再怎麼小心,與人相撞也是難免的,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同她擦身而過,輕輕遞了句,「小姐叫你到茅房去,她會想法子的。」 柳玉娘輕輕點頭,回頭對輝哥說「我內急,阿輝,要不你就在這兒等我吧。」 輝哥自然不肯。 可是走到茅房附近,幾個衙役打扮的人擋住了去路,「于尚書家眷在此,閒人回避。」 柳玉娘軟言央求,「眾位大哥行行好,小女子實在是急得很,讓我過去吧。」 那幾個衙役上下打量了一回,「女的能過去,男的不行。於大人家來的都是女眷,我們都不得冒犯,何況是你。」硬生生地把輝哥擋下了。 輝哥一看,茅房只這兒一條出路,就在這兒等著,也不怕她飛了。 好一會兒,于大人的家眷由衙役護衛著往大殿燒香去了,也沒見柳玉娘出來。輝哥急了,進了茅房細查,三間茅房間間空著,她真會飛不成? 想到風嬤嬤會如何處置自己的辦事不力,輝哥是又急又怕,把這個僻靜的角落整個翻了遍,也沒看見柳玉娘一根頭髮。 也虧他沒笨到家,想來想去,唯一可疑的就是剛剛往大殿去的于大人家眷,柳玉娘會不會藏在眾多丫環當中呢?明知于大人的家眷沒有幫助一個妓女的道理,但病急亂投醫,輝哥只有一條路走了,於是他忙趕往大殿去。大殿上燒香的人數之眾,除了于大人的家眷處,張大人家眷、柯國丈家眷,還有徐國舅家眷,幾乎所有朝中官員家的女眷帶著孩子都到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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