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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寒季書知道,若是單方面要他退讓,他會覺得欠他,於是便給他這個機會,讓他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讓他至少努力過、付出過,而不是將情感默默放在心裡,再後悔沒將感情告訴她,抱著遺憾過一輩子。

  另外,寒季書想為她找個娘家。寒季書明白她內心的困擾,知道她有著固執不通的門第觀念,很在意彼此身分和家世的差距。所以寒季書找他玩,要的是讓他心裡有個準備,若不能守她一輩子,那麼輸的人要努力將情感昇華。

  他真是頑性惡劣,兩人既是朋友,他有必要設計這種玩得人傷心的遊戲嗎?更狠的是,寒季書明知這場愛情遊戲,他一定是輸的人,下手卻一點也不留情。

  幾次的交手,寒季書都刻意讓長離對他的感情表露無遺,讓他看得心痛、心碎。難道寒季書一點都不知道,感情這種事不是口頭說忘就忘,偏寒季書就是這麼心狠,一定要把他的情感榨到一絲不剩才肯放手。

  好啊!他愛玩,他就陪他玩,反正約定已經賭下,他就如他的願,徹徹底底的輸個痛快。何況這場遊戲再怎麼輸,也不會輸得太難看,那他就放手一搏,和寒季書玩個盡興。

  寒季書一直盯著傅蔚儒的表情,見他臉上有一種領悟後的釋然,猜想他悟通了一些事。人傻,就是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看透事情的真相。

  鳳眸露出精斂的笑意,他愛戀的收回在長離唇上的吻,在她耳墜下呵氣,「離兒,到了那兒後,沒我的准許,你一個字都不許說。」

  長離沉靜不語,她用著含有些許情慾的眼眸,無聲問他為什麼。

  「總之要你不許開口,你就別說話。」寒季書霸道的說。看她一臉不豫,他又開了口,「離兒,這事我可不許你違背我的意思,否則我們就別去秦夢蝶那兒,以後我也不會去。」

  「爺,你已經答應離兒了,怎麼能……」

  「我是答應你沒錯,但你不也答應我,會應我三個要求?怎麼我才說第一個,你就一臉不豫。既然你不想遵守約定,我有必要履行承諾嗎?」

  「我、我沒有說不服從爺的話啊!」

  「哦,那你的表情……」

  「對不起,是離兒表錯情了,請爺原諒離兒。」長離強迫自己道歉,

  「算了!這次我就原諒你,但罰你再多應諾我一個要求。」

  「爺,這樣就要再多承諾一個啊!」長離在心裡數著,她到底欠他多少承諾了?

  「不願意嗎?」他向她挑戰。

  「當然是,爺說了就算。」

  「好個我說了就算。」寒季書笑著掐她嫣頰,順手將她再往車裡推,「進去,我們出發。」

  「爺,傅大哥還沒上來。」長離橫著身體越過他,掀開竹簾子,看向馬車外的人。

  「裡頭已經滿了,他就和墨明坐前頭,不然與墨衣他們騎馬也可以。」

  「噢。」長離乖順的任他抱回裡頭,隨他的動作,自然地靠坐在他懷前。

  這幾乎是最近出門的慣例,他總是抱她先上馬車,然後等他上馬車後,再將她拉到他懷裡,讓她靠在他的身前坐定。

  或許他沒察覺到,但她卻發現她愈來愈習慣他的肢體碰觸,愈來愈接受他的呵護、依賴他的溫暖。

  如果她是一隻鳥,他一定是讓她眷戀不已的樹巢,因為有他的溫暖,讓她不再想展翅高飛,不再想知道穹蒼的顏色是如何多變,她只想做一件事。

  她要永遠佔據這個溫暖,自私又霸道的佔據這只屬於她的溫暖。

  「……寒公子,我們家小姐從小就學詩讀文,小姐不但知書達理,容貌才德更是兼具,小姐的家世人品與公子也可說是門當戶對。雖說老爺之前受到奸人的相害,但這與小姐完全無關,至於小姐之前曾與您的婚約……」小娟猶豫的頓了頓,馬上接下去道:「那也是老爺作主退的,小姐一點都不知情,公子千萬不要誤會小姐是無情無義之人。小姐是非常溫良、誠善、知恩、感恩的人,這次蒙公子不計前嫌的收留我們,小姐是衷心感激,也猜想公子對於之前的婚約,應尚留情義。所以,小姐請長離安排,希望能見公子一面。」

  小娟吞了吞口水,等休息夠了又繼續開口。

  「小姐想當面對公子道謝,也想讓公子知道,小姐對公子有心的照顧,也懂得公子的心意,只要公子不嫌棄……」

  小娟還想講下去,寒季書卻不想聽了。他舉手制止她的話。

  從他們一踏入這宅子,這個叫小娟的丫頭幾乎是以主人自居,從頭到尾她一直在唱獨角戲。既然她想自唱自演也就罷,偏偏她可惡得很,每說唱幾句,不是罵長離,就是一再說秦夢蝶對他多有情有意,害坐在他懷裡的長離,頭不知要藏到哪兒,淨是直往他懷裡磨蹭著,害他心猿意馬,氣血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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