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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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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事,我看你今早的精神還不錯,我們先來談一些報恩還債的事,你認為如何?」 「報恩還債?」長離被這四個字迷糊了思緒。 她是欠他一次救命之恩沒錯,但她有欠他什麼債嗎?還是……他欠她?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欠她。那麼,她又是什麼時候欠他一筆債呢? 她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長離不雅地張大嘴,震驚過後,她急忙用雙手捂起嘴,還是難以置信地搖頭。她……居然欠他兩百兩銀子,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呢? 「寒公子,能不能……請你把話對長離說個清楚?長離……長離真的不知道何時欠下公子這麼多錢,長離……」她搖著頭,怎麼想也想不出來,急得小臉緊緊皺在一起,甚至用手敲起自己迷迷糊糊的腦袋。 「離兒,別慌!先鎮定下來,鎮定下來。」見她因他的一句話而引發的爆發力,寒季書不禁斂起嘴角的笑意,溫柔地坐到她身旁,大手輕輕地抓住她的柔荑,不讓她因心急去敲傷自己的腦袋。 「我……」 「離兒,我适才可有說銀兩是你欠的?沒有吧!」寒季書不疾不緩地說。 「你……」 長離回想他對她說的話——離兒,你需要還我兩百兩銀子。但是這個意思,不就等於她欠他兩百兩銀子嗎?道理哪裡不同了! 「你——」她想厘清頭緒問他,卻一再被他打斷了話。 「我剛才說,你應該還我兩百兩銀子,但我可沒說銀子是你欠我的。」他抓著她的小手在手中把玩,等她點頭贊同他的話,一手伸到她柔顎下方撐起,「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緣由。」 等到她看向他,他才說:「兩年半前,我在京城裡經營的書畫樓曾特地到洞庭湖那兒,高薪聘任一位奉濤風夫子,請他到我這兒擔任書樓的西席。但我擔心奉師父身旁沒有銀兩安家,亦無旅途盤纏,怕他走不開身,便命屬下先奉上兩百兩銀子給奉師父花用,沒想到銀兩去了,人卻沒有來。」 長離聽他簡敘兩年前的事情,無力的承認她是該還他這筆債。 爹生前彌留時,心裡還掛意這件事,她一直以為是兩兩銀子。因為爹咽氣前只說「書樓……兩……兩銀……」,而且又沒說出債主是誰,她以為反正將來有朝一日,到汴京找著書畫樓時再還就成。 沒想到……原來那個始終含在爹嘴裡沒說清楚的字,是個「百」字! 唉!現在一切都明瞭了。只是,她不是有意欠債不還,而是事出突然與無奈。 「寒公子……」 「離兒。」他以食指輕點住她的唇,制止她說話,「我想要先問你一件事,奉濤風是不是你的父親?」 「是,他是先父。」長離點頭承認,「不過請你聽我解釋,我爹他——」 「我已經從若文那兒知道你爹的事情,也知道為什麼那筆錢、那件事會忽然石沉大海。我沒有怪你爹,更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我是個商人……」 他一直笑著看她,她愈看愈心慌的低下頭,眼睛不敢再看他的……奸笑。 寒季書精明的看出她的表情,更故意抬起她的下顎,笑得更邪魅,「離兒,雖說逝者已矣,但書樓當時為此損失不少學生,再加上夫子沒來。當時我是人財兩失啊!離兒,你說說看,如今我找到債主了,是不加利息,把那筆銀兩要回來好?還是該將那筆銀兩,也當做是逝者已矣呢?」 他明明笑得奸詐無比,卻用一張無辜受害的表情望著她。長離敵不過他的搖搖頭,他不放棄貼近她,故意在她面前吐氣問道:「那……你是不是該承認,你應該還我那筆錢呢?」 對於他的問話,她只能點頭回應。她一直看他滿臉因錢所產生的笑容,滿眼因算計她還債所閃耀的精光,心裡訝異萬分,她以為他應該是個知書達理、仁心正義的謙謙君子。 兩年前遇見他時,她病得很重,他好心拿藥救她。她依稀記得他模糊的樣子,一個相貌俊逸,溫文儒雅,救她性命的好心君子。而在山寨時,她聽若文對他的描敘,猜想他是一個武功高強,扶弱濟貧的大俠士。可是眼前的他,怎麼看都像一個精明又會算計人的奸商。 對她,他不但自有一套恩情說,還要他人回報,現在,更是一副欠債必討的態度。是她識人不清,還是她生病後感覺有誤?他應該不是如此狡獪的商人,他給她的感覺該是個君子,是個俠士才對。 到底是他擅長在人前掩飾,抑或是他本來就是這樣,是她一味的把他想得太好,所以才產生這種想像與真實的巨大落差? 長離無法掩飾心中的掙扎與眼裡的嫌惡。寒季書不能看透,卻能猜著一二。但他不在乎她怎麼想,反正日後她一定會瞭解他的為人,至於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留在身邊守著。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兩年前的錯誤,不會讓任何因素阻擾他留下她的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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