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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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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終於還是讓他把話套出來了。樂靜驤笑著回身,將她直接摟在懷裡,不讓她看到他臉上的笑容。「蘇君,你說的是真的?不是我一廂情願和自作多情,而你也從不嫌棄我的臉……與你不相配,而且還願意陪我做許多事,包括和我回尚書府給爹祝壽,順道把我們的親事向老人家提一提,是嗎?」 「嗯。」她靠在他心窩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不想再說錯話惹他生氣,遂附和地說:「今天是你父親的壽辰,你我做晚輩的人回去祝壽是應該的。不過你适才說錯了,就算你今日同你家人提了親事,我也還不算是你樂家的媳婦,怎麼樣都不能說是醜媳婦見公婆的。」 他聽她又這麼自我調侃,伸手隔開兩人的距離,讓她看到他好笑的俊臉,俯首以唇點著她的唇瓣。「蘇君,關於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你成為我樂靜驤的夫人。這次,你絕對沒有機會後悔,更沒有機會逃走。」 大紅燈籠高高掛滿整個樂府,燈還未點亮,洋洋的喜氣已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晌午過後,人聲愈來愈鼎沸。受到宴請的客人不少,聞風而來湊熱鬧的人更多,尤其是尚書府,特地為樂靜驤在樂府四周圍擺了五百桌流水席,讓鄉親共沾喜氣與歡樂。 蘇君在京城並無親人,樂靜驤為表迎娶的慎重,與齊澍謙商量,決定讓花轎和皇上賜的半鑾鳳駕由齊王府出發,繞行汴京城一圈後,迎入樂府。 對於此事蘇君並無異議,不管從什麼地方上花轎,總歸是要進入樂府的大門。只是她希望……如果可以由京城鐘府出嫁,會令她對鐘冠文的愧疚釋懷些。 「蘇君,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喔!」小棋子欣羡的語調令在場的丫鬟聽了,皆莞爾一笑。 蘇君溫婉的對小棋子笑道:「對我,你不必羡慕,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改明兒當新嫁娘時,一定比我更驚豔四座的。只可惜就只有齊大哥看得到,不然……若讓靜哥瞧瞧,讓他知曉什麼叫美人的話,他就不會說我嫌棄他了。」 「哼!他那種人,隨心所欲慣了,一切好惡偏偏和人不一樣,說一句比較實在的話,他根本不懂什麼叫美醜。」小棋子翹起嘴來又扁了扁嘴,哼了兩聲,忿忿不平的說:「蘇君啊!你是不知道他那種人,一向自視甚高又挑剔得很呐!兩年前,有一次我們大夥一塊去春宴樓聽曲兒,大家都說豔卿是京城的大美人,問到他時,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他說什麼呢?」雅商實在好奇啊!據她對爺的瞭解,爺一向不談面貌美醜這事,他認為談這種事的人最無聊、無趣了;不意爺還是和人聊過這種話題呀! 蘇君也很好奇,他對豔卿的評價是什麼?自從上次的事件後,他便不再帶她去春宴樓聆琴。平常他想聽曲子就要她彈;而她不想彈時,換他主動彈給她聽,兩人相互取悅對方,去不去豔卿那兒聆琴也就無所謂了。 「他呀!很過分,居然看也不看豔卿一眼便說:『豔卿啊!還好啦,五官俱全,不能說醜。』你們聽聽,他說得過不過分?不過。這還不是那天他說得最苛刻的話,那天……」 「小姐,我家爺說話一向不會苛刻的,你不要誤導夫人對爺的印象了。」雅徵收拾好胭脂盒,聽到小棋子說的話,連忙為主子辯解。 「我哪有誤導蘇君對他的印象?我是在讓蘇君瞭解他真正的為人。難道你不知道嗎?夫婦相處之道是相敬如『兵』;既然是如此,就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是在教你們夫人要如何戰勝你們家那老奸巨猾的爺,以後才不會任他欺負,或者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你們知不知道?」 蘇君對她的話,略有同感的點點頭。雅丫頭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巧韻笑著看看窗外的天色,「小姐,時辰好像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快準備、準備。」 「也好,不過……你們真的覺得我這樣——」蘇君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敲門聲打斷。「巧韻,你去看看誰來了。」 巧韻開了門,宮昂遞了一張紙條給她。「爺要給夫人的。」 巧韻拿回給蘇君,蘇君看了字條,激動得熱淚盈眶。 「蘇君,發生什麼事了?」小棋子看她哭了起來,擔心地問。 「是……是冠文哥……是冠文哥來找我,我以為……我以為他再也不會想見我,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才會對我說那些話;沒想到……對了,他在哪兒呢?」她抓著字條,起身望著巧韻。 「我不知道,宮昂只拿字條給我,根本沒有說任何話,他應該還在外——小姐,時辰——」巧韻邊解釋,邊看著疾速移動到房門的蘇君。 蘇君想問官昂,人在哪裡;打開房門,迎面就見到鐘冠文站在那兒等她。 「冠文哥……」她喊出他的名字後,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淚水氾濫而出。 鐘冠文臉色略帶憔悴,看到蘇君的新娘裝扮,面露苦澀的笑容,「你……這樣很美,真的很美,甚至比我想像的還美。」 「冠文哥……」蘇君除了喊他的名,除了眼眶蓄滿了淚,千言萬語全都被梗塞在喉嚨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相望許久,鐘冠文終於開口,「芷……蘇君,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在我心中都是那個掛心的人,我無法真把你舍了。」 「冠文哥,對不起,是我的錯。」這次她真的落了淚,哽咽地說道。 「蘇君,別哭!當新娘的人哭紅了眼,會讓她夫婿在掀起紅蓋頭時嚇壞了的。」他心痛依舊,捨不得她哭,說著話來逗她開心。 「冠文哥,我……」蘇君腦袋一片紛亂,看見鐘冠文的出現欣喜多於驚訝,她喊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想證實他真的出現在她眼前。 她邊哭邊擦掉眼淚,不讓淚水迷蒙了視線,讓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鐘冠文很想將她抱入懷裡安慰,但這不再是他的權利。他舉起手,輕輕拭去她粉頰上的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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