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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蘇君順著他的動作,雙手貼在他的心口上,規律的心跳仿佛在對她說著誓言。她好想親耳聽這樣的誓言,於是偎入他的胸口,滿足於這種溫暖和安全感。「蘇君,這輩子都是你的蘇君,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你的蘇君。」

  像是繞口令的起誓,彼此就這樣的約定下,他不容許她反海,更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項約定。

  第六章

  「你就是蘇君?」

  「嗯。」蘇君看著眼前年輕貌美的男子,躲避他伸過來的手,緊偎著樂靜驤當避風港。

  「澍謙,要你的小棋子節制一點,別嚇著我的人了。」

  樂靜驤輕揮衣袖,也揮去一直想拉蘇君的魔手。

  「她是你的人?」說話的人一臉「你慘了!」的表情。

  樂靜驤無所謂地睨他一眼,「不是我的人,難不成是樹謙的人?」

  「你別瞎說,他……挑嘴得很。」小棋子喚怒地瞪著齊澍謙回道。

  「是嗎?我怎麼從不知他挑嘴,我以為他——」

  「好了,你們兩個逗嘴歸逗嘴,別把我扯上了。」

  齊澍謙倒完四人的茶水,開口喝止兩個一碰面就鬥個不停的人。「蘇君姑娘,過來這兒坐,請用茶。」

  蘇君見男主人自倒茶水,心裡有些詫異。不過從他們走進這個後院花園,便沒有瞧見一名僕人在旁伺候。不像在樂府,除非她和他是在書房,否則走到哪兒,一定有奴僕在一旁候著。

  「你瞧什麼?」

  那張好看得有些過分的臉突然貼到她眼前,嚇得她臉色一白,又迅速染上紅暈,立刻將整張臉埋進樂靜驤的胸懷。

  從她不願離開他的行為,樂靜驤瞭解她是怕生,猜想這該是她的本性,原本就是容易羞怯的人。

  難怪她最初認定他之後,便不願讓其他人親近。他該慶倖當初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傅蔚儒,否則他想親近她,或想打破她的心防,可能要花上更多的時間。

  「別欺負她了,她很容易怕生,豔卿也是試了幾次才讓她願意單獨留在房裡聆琴。」

  樂靜驤摟著她坐下來。

  小棋子倒不理會蘇君怕生,反正今天是纏定她了,難得有齊澍謙願意讓自己親近的人,怎可以放過呢?

  「你別管我,我自有辦法讓她陪我玩,你快點去陪齊驢子下棋吧,棋盤我已經擺好在那兒了。」小棋子指著亭子另一旁的小棋桌。

  「別心急,靜驤今天帶她來,就是來給你做伴的,你若不小心把人嚇著了,不願意和你做朋友,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交朋友。」齊澎謙挪動身子往棋桌走過去。

  「過來下盤棋,待會兒我拿他們兩人從關口寄來的書信給你瞧瞧。依他們的意思,那幅畫和畫上的題字是要給皇上賀新年的,你可以依畫上的詩詞填個好譜,而我……依畫設計個新棋陣,這樣我們四君子就有給皇上的新春賀禮了。」

  樂靜驤放開蘇君,跟著他挪動,聽到他的話頷首贊同,「這倒是不錯的主意,聽說你最近答應了一件不情之請,真的嗎?」

  「嗯,我雖是身不由己,倒是拖累你們幾個——」

  蘇君想跟樂靜驤過去,一站起身手就被人捉住。

  「你別怕我呀!」小棋子拉著蘇君往另一個方向走。

  「我長得很可怕嗎?」小棋子做了一個鬼臉,逗笑了蘇君,「是呀,我連做鬼臉也很可愛,為什麼你這麼怕我呢?」

  「我……不認識你。」

  蘇君任小棋子拉到一旁,對她的陌生感,因為她的逗弄而淡然。「你也是個姑娘嗎?為什麼沒有和我一樣?」她說出心底的疑惑。

  「我……那是因為我聽齊驢子說,樂靜驤帶你出府,都是讓你這樣穿的啊。所以我想我這麼穿才方便和你玩啊!怎麼你反而穿得這麼正式?」

  她拉起蘇君的兩手,看著整套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感覺。「你穿這樣很好看,下回我要齊驢子給我做套跟你一樣的衣服,這樣我們一起出去玩時,就可以穿一樣,說不定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姐妹呢!」

  蘇君看她笑得天真,也對她笑了起來。

  她很美,甚至比豔卿還美;但她沒有豔卿的矯揉做作,全然的天真讓她更顯得年輕美麗。曾聽人說過渾然天成,有如仙子的美人兒,大概就像她一樣吧?!

  蘇君直瞪著小棋子看,好生羡慕小棋子那種率性、天真的年輕感覺,她笑看小棋子說話時生動的表情,思緒停頓了下,驀然一個想法浮上心頭,曾經……她也期望有一個人能有小棋子這種年輕、天真的感覺。

  但是誰?誰讓她有這種感覺?「聽說你會彈琴?」

  蘇君不知道這裡何時擺了一張琴桌和一把琴,更不知道何時被拉到琴桌前。乍見這些擺設,心裡一陣驚慌,正想閃開,又被小棋子的話給怔住。

  「這琴很討厭喔,你知道嗎?」

  「你討厭琴?為什麼?」第一次聽到有人同她一樣討厭琴。

  「我?不討厭啊,只是我想學,它卻老是發不出好音調,聽說你會,你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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