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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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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落得更大了,羅予曦將懷裡那本日本出版的《雲南少數民族服飾》的精裝書抱得更緊了。好不容易才拜託書店買到的書,可不能弄濕啊! 羅予曦跑得氣息微亂,好不容易才跑到那間她常去的咖啡廳。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坐好了位子,點了一壺熏衣草茶。 熏衣草茶還沒送來,服務生已經送來了一條幹毛巾,和一杯熱水。 「謝謝。」羅予曦揚起水漾的眸,感動地說道。 「不客氣,老闆交代的。」服務生和她說話時,也是情不自禁要放柔聲音的。 羅予曦聞言,抬頭望向櫃檯,給了老闆一個淺淺的笑。 老闆紅了臉,胡亂地搖頭又點頭。 羅予曦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拭去了書本上的水氣,然後才擦乾了自己身上的水珠。 她捧著熱開水小口小口地喝著,身子暖和了,意識卻開始渙散了起來。 她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的雨絲濛濛。 她昨天沒睡好。 因為又做了同樣的夢了! 她又夢見「他」了! 「他」身穿黑領褂衫,面容輪廓深邃,魁梧身材加上一身剽悍之氣,一望即知是個鐵錚錚的漢子。 夢境的一開始,「他」總是滿眼的溫柔,看得她心都快融化了。 夢境的終止,總是她一身華服站在「他」的家門前,又哭又嚷地喚「他」出來:她抓破了指尖,鮮血印在木門紋路上。 終於,「他」推開了門,「他」冷然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然後,她就醒了。 她是哭醒的,滿眼滿臉的淚痕,哭得淒淒慘慘的那種心碎感,就連現在想起來,都要覺得心酸哪…… 她近來身體狀況良好,工作平順,也沒有什麼感情困擾,那她這半個月來,為什麼會頻頻做著相同的夢境呢? 夢中的一切,包括那男人的臉、她手上的那只白玉鐲以及她的心碎,全都真實得讓她感到害怕。 她甚至沒法子阻止自己不停地猜想著:當「他」打開了門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心痛驀地刺上羅予曦的胸口,痛得她深吸了一口氣。 「您的熏衣草茶。」服務生將一壺飄著淡紫色花卉的茶,送到她手邊。 「謝謝。」 羅予曦柔聲說道,低頭呷了一口熏衣草的淡香,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又啜了一口茶,她側身從雜誌架上拿起一份報紙,不許自己再胡思亂想。 把報紙翻到生活藝文版,恰巧看見一大欄的本日星座運勢。她找著了自己的星座,仔細一瞧—— 本日將會遇上你前世今生的情人。 她揚起唇,本想一笑置之,可一思及夢境裡的「他」,她的笑容便染上了哀愁。 如果真讓她遇見夢裡的「他」,她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他」的。 畢竟「他」的樣貌已經深烙在她的腦海中了啊! 羅予曦放下報紙,一雙迷蒙的眸子,無意識地看著窗外。 雨,下得不小哪! 行人手上黃的、藍的、黑的……各色雨傘全成了雨中的點綴。 咦,倒有個男人挺率性。那黑衣男人沒拿傘、沒穿雨衣,就這麼特異獨行地走在大雨中的斑馬線上呢!那挺直的背影,傲慢的像是不屑其他人遮擋雨勢的局促狀。 這男人好狂! 羅予曦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停駐在那個男人的高大背影上。 男人穿了件黑色T恤,或許那T恤原本不是那麼合身的,只是被雨淋濕了之後,竟貼合了身體,毫無遺漏地展現出他的身體線條。 他……好壯! 羅予曦莫名地紅了臉,對於自己腦中這種近乎綺想的念頭,感到羞澀。 性別對她而言,從來不需要區分的那麼明顯,可她現在卻很清楚感覺到那個男人,是個「男」的。 羅予曦的雪白耳廓染上一層淡粉,她掩飾地喝了口熏衣草茶,目光卻仍然不由自主地追逐著在條馬路之外的他。 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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