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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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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反正我已經被人家看得很習慣了。」他卷著她的發梢玩,決定明天帶她去把頭髮弄個大波浪——她擁有那種讓人不會胡思亂想的清純性感。「所以,你也要學著習慣喔。男朋友太帥,有時候是會有一些困擾的。」 「厚臉皮。」吳心蘭戳了下他的臉頰,然後急忙忙地拎著紙袋,就想下車。「我不能和你扯了,我要去探訪一位朱婆婆,我和她約了十點,不可以遲到太久。」 「好。」尚保羅不慌不亂地按下中控鎖,讓她拉不開門。接著,他側過身,幫她系好了安全帶。「坐好囉,我們要出發了。」 「『我們』?!」她微張著唇,怔愣地看著他,又讓他偷走了一個吻。 「對啊,我自願擔任你的司機及小弟啊。怎麼走?」尚保羅踩下油門,直驅而上市區的主要道路。 「你還是別去好了,朱婆婆那裡很亂,而且她的脾氣也不是很好。」吳心蘭看著他神清氣爽的側臉及車內一塵不染的潔淨舒適,忍不住這樣對他說。 「放心吧,我的忍耐力一流。」尚保羅流暢地轉著方向盤。「左邊?右邊?」 「右轉,然後下一個紅綠燈再右轉。」她忍不住皺著眉頭對他說:「如果你真的堅持要送我去的話,待在外面等我就好了。我第一次去朱婆婆那裡時,都會覺得不舒服了,更何況是你。」 「我們打個賭吧。」尚保羅的車停在紅燈前,回頭沖著她一笑。 「如果我撐得過朱婆婆這一關的話,你就答應我,在我們交往的過程中,再也不三心兩意?」 吳心蘭凝視著他,內心百轉千回。 她不是傻子,他對兩人關係的努力經營,她都看在眼裡。和他在一起時,是她這輩子最任性的時候,可他懂她任性的背後,其實是源自于沒有安全感。所以,他沒對她的反反復複灰心過。 今天,既然他主動跨入她的工作範圍,那麼她本來就該給他機會。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在彼此的價值觀之間,找到一種妥協的模式。 如果他真能接受她想為社會付出的理念,那麼她為什麼不能把他當成終生對象來考慮呢?而關於那些造成她自卑的世俗條件,如果他都不介意了,她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重點是——如果他真的熬得過朱婆婆那一關的話。 「成交。」吳心蘭堅定地點頭,並主動地傾身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你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再陣前退縮?」他難以置信她這個死硬派,居然這麼快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如果你撐得過朱婆婆這一關的話,我發誓我會直接把你帶回家,介紹給我爸媽認識,這樣可以了嗎?」她抬頭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看她如此篤定,尚保羅的心裡卻開始發毛。他即將要踏進去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間煉獄啊? 寶藍色車子依著她的指示左彎右轉,由主要幹道駛進了次要道路,再進入了羊腸小徑。 「我們下車吧,這裡車子開不進去的。」她說,先下了車。 尚保羅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中的紙袋,再把她的手掌攏入他的臂彎裡。兩人並行踏上了一條滿是腐爛紙板、破碎酒瓶,根本辨不清真面目的垃圾道路。 尚保羅穿著涼鞋,幾度感到異物拂上他的腳板,可他為了得到美人心,仍然佯裝不以為意地勇往直前。 吳心蘭看著他幾乎要痙攣的嘴角,她用手指點點他的臉頰。「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髒亂算得了什麼?」尚保羅一拍胸脯、豪氣干雲。 「對啊,和朱婆婆的屋子比起來,這裡的髒亂確實只能算『一點』。至少這裡還比較通風一點。」吳心蘭挑眉看他,唇邊還帶著一個看好戲的笑容。 尚保羅的腳步僵在原地一秒鐘,才有辦法繼續往前走。 士可殺不可辱,拼了! 與她走過垃圾小徑,尚保羅站在一排「房子」前。 嚴格來說,這裡實在無法稱之為房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格一格用木板搭出來的空間。 「這裡都有人住嗎?」他問,已經聞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有,多半是一些遊民和無處可去的退休老人。」她回答道,在一間房子前停了下來,笑著揶揄他不敢用力呼吸的樣子。「算你運氣好,我今天多戴了一個口罩。」她掏出一個綠色口罩遞給他。 「為什麼不早點——」他快手接過,最後幾個字吐在口罩裡。「拿出來。」 「你這樣算不算出局了?」她邊戴口罩,邊揶擒著他一副隨時要昏厥的樣子。 「不算!因為你也戴口罩。」他強辯道。 「你想一想,連我都戴口罩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喔。」她緊握了下他的手,轉身敲了敲門。「朱婆婆,我是心蘭,我自己開門進來了喔!」 一股混著尿酸味及人體不潔味的氣息朝著尚保羅直撲而來,他屏住呼吸,皺著眉頭跟在她身後。 「朱婆婆,我是心蘭,你在哪裡?」吳心蘭戴上手套開始收拾鋪在地板上各處的紙箱,一時間塵土四逸。 「啊——」尚保羅瞪著自己的腳,尖叫聲悶在喉嚨裡。「有蟑螂。」他已經很久沒在現實裡看過這種生物了! 「對啊,偶爾還會有老鼠。」吳心蘭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尚保羅板起臉孔,嫌惡地看著這間處處堆滿紙箱與保特瓶的房間,即便隔著口罩,他還是差點被屋巾的臭氣沖天給熏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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