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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仕傑擰起眉,原就嚴肅的神情更添了幾分厲然。當初在美國和李琳短暫交往了一個月之後,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有多蠻橫不講理。

  看來李琳根本沒長大,否則她不會狂妄地以為可以命令他放縱部門裡的職員無所事事!

  李心渝,是吧?他腦中閃過一雙小鹿斑比的水靈大眼。

  給他記住!

  「這是郭世芳,我們美麗的行政總機。」向來親和力過人的李壽逐一介紹會議室裡的每個人。

  「你好。」羅仕傑對眼前濃妝豔抹的小姐頷了頷首。

  「這位是李心渝,你見過的。」李壽繼續介紹道。

  「嗯。」羅仕傑瞟了李心渝一眼,冰冷地說道:「下一個。」

  已經起身要和他打招呼的李心渝,尷尬地站在原地。

  會議室裡的人全都對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李心渝不自然地擺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容,小臉卻因為羞恥而漲紅一片。

  在羅仕傑一連迭的「你好」聲中,她慌亂地僵著身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筆,狀似忙碌地胡亂塗鴉起來。

  李心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這場會議的,更不敢去看同事們可憐她的眼神。

  李壽一宣佈會議結束後,她便逃難似地回到自己的小天地,拚了命地深呼吸,以免自己屈辱地哭出來。

  好丟臉!她捂住自己的臉,腦子不停地回想著剛才那難堪的一幕。

  羅仕傑看起來是很認真、也很一板一眼的人。

  但是,他有必要在會議上對她視若無物嗎?

  難道只因為她那天終究還是順從了琳琳,沒有幫他泡咖啡嗎?

  還是她根本就想太多了?他剛才其實有對她微笑?

  李心渝壓住開始抽痛的兩鬢。她常覺得自己太神經質了,可又很難改掉這個十多年的老習慣。

  當媽媽帶著七歲卻仍瘦小無比的她再嫁時,外婆、外公便時時耳提面命,告訴她要乖、要聽話。這些年來,繼父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地照顧,而她的乖巧和聽話懂事則成了個性中的一部分。

  至少在這二十四年的歲月中,她知道「李心渝」是讓人喜歡的。

  所以,她不明白羅仕傑為什麼對她如此不友善?

  門被推開的聲音,讓李心渝驚跳了下。

  討厭!為什麼不敲門?

  她飛快收拾起臉上的表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後,才緩緩地回過頭。

  「有什麼事——」她的話梗在喉嚨。

  羅仕傑正凜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李心渝咬住下唇,感覺自己的心臟抽搐了下。

  他來做什麼?是來道歉的嗎?

  她的目光停滯在那張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臉龐上,只覺得當室內燈光反射到他的眼鏡鏡片上時,顯得他更加莫測高深。

  「看來我又走錯門了。」

  羅仕傑右手插在西裝褲袋裡,一派瀟灑地關上門,顯然並不打算離去。

  「啥?」李心渝愕然地望著他倨傲的神態。

  「我說的是國語吧?」

  他微挑眉,緩步朝她走近,也順道打量這間種了幾株盆栽的素雅辦公室。

  「對。」他們似乎沒法子溝通。

  「那聽不懂國語就是你的問題了。」

  羅仕傑左邊唇角微揚,不見笑意,只帶嘲諷。

  李心渝瞪著他幹練卻顯得刻薄的臉龐,握緊拳頭,強迫自己不許動怒。

  忍耐,他是她的頂頭上司!

  「你的工作性質是什麼?」

  羅仕傑漫不經心地走到她的辦公桌邊,看著她收拾得十分整潔的桌子。

  既然來了,就乾脆告誡她,不許用她悠閒的行事作風來敗壞財務部風氣。他對於領乾薪的人沒什麼好感,在這種競爭的年代,需要的是對公司有用的人才。

  「管理公司的印監。」琳琳那天不是告訴過他了嗎?

  「一個輕鬆的好職位,不是嗎?」

  羅仕傑走到窗還,倚著窗臺,側身睨了她一眼。

  「我很用心地在做這份工作。」她不想心虛,遂仰高下顎,清脆地說道。

  「只要是不貪心的正常人,就可以把這份工作做好。」羅仕傑不置可否地說道。

  「我和你有仇嗎?」李心渝脫口問道,激動的臉龐泛上一層粉紅。

  「和我有仇?我不覺得你有那種資格。」他這回的笑意倒是進到了眼裡,露骨地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是啊,我還得謝謝閣下紆尊降貴地到這裡來批評指教我。」李心渝衝口而出。

  「小綿羊也有爪子嘛。看來你不像外貌那麼溫良恭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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