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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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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的武藝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只要殺了江君,將這毒蠍丟到恭成人身上,便大功告成。」 臨走前,劉明蝠這樣告訴她。 他還說江君和恭成人這兩個主僕偶爾會共寢一室,這點才是真正讓她掛心的地方。 這樣不見容於世的孽情,只要兩顆心情投意合,那把火便會燒得彼此屍骨無存。 她和無忌大哥不也因為同在一條船上,所以才會這麼緊密相依嗎? 莫名地,一陣驚慌朝她襲來,她甚至低喘出聲,引起莊內惡犬的咆哮。 不,她什麼都不要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她不能失去無忌大哥。 劉宛柔拾起一顆石子,無情地丟向惡犬的頭,擊得它低鳴地逃竄而去。 她強抑住眼淚,縱身躍上屋脊。 無由來地感到寒意颼颼,冷到她必須咬緊牙關。 無聲地行走在屋簷上,尋找著屋內的人聲。在東南一隅,她輕巧地停下腳步,卻聽不清屋內人說話的聲音。她防備地看了四周一眼,技巧地翻開琉璃瓦片,俯臥其上,低首看著屋內—— 屋內的景象讓她一顆心全擰起來。 容貌美麗的恭成人閉著眼,盤腿坐在榻上,江君正拿著布巾為他擦拭長髮。 恭成人冷豔的臉上出現一抹溫柔,坐在他身後的江君沒瞧見,躲在屋脊上的人兒倒是把這一幕盡收眼裡。 她替無忌大哥梳過發嗎? 劉宛柔著迷地看著江君拿著篦櫛為恭成人梳順一頭發亮的烏髮,然後又為他遞上一杯茶。 她沒聽見這兩個男人說了什麼,但心裡卻是一陣酸楚。 怎麼這般纏綿之事是由兩個男人表現出來?而她和無忌大哥卻從沒有這般平靜的時刻! 屋內的兩個男人不知何故互擁在一起,江君掙扎地想起身,但恭成人不許。 她看出江君臉上的驚恐,畢竟兩個男人在一起是驚世駭俗的。可恭成人不怕,他臉上的義無反顧,連她都為之動容。 看著恭成人的手指輕觸上江君的臉頰,看著江君眼中的迷醉,看著恭成人目不能視的專注……就算他們是兩個男人又如何?至少能夠相守一輩子! 她恨!為什麼偏就她得不到該有的幸福?! 一腳踢飛瓦片,她拔出義父交給她的出雲劍,便朝江君刺去。 恭成人摟住江君的身子往旁邊一閃。 劉宛柔紅了眼,一柄長劍飛快地又往江君的身上刺去。 恭成人沒因為目不能視而放開他,反倒神准地朝著她的方向丟來一隻燭臺。 出雲劍毫不費力地將燭臺砍成兩半,而恭成人始終護衛著江君。 她要江君死! 如果她和無忌大哥不能在一起,那麼天下的有情人全都該死-。銳劍一閃,她劍鋒偏了向,轉而殺向恭成人。 「啊……」江君擋下那一劍。 劉宛柔眼中冒出興奮的光芒,絲毫沒注意到恭成人腳下那開始盤旋而起的黑色陰風,她只看到恭成人抱著江君的手在發抖。 「閉上眼睛。」 她聽見恭成人對江君低吼一聲,然後一道黑色詭風便從恭成人腳邊卷起,在瞬間幻化成一張黑色大網。 劉宛柔一個旋身避開那陣怪風,再度甩出長劍刺向江君。 該死!她的頭開始發疼。她咬住唇,狼狽地後退一步。 赫! 伴隨恭成人口中不停發出的低喃,眼前的景象讓她倒抽一口氣。 黑色陰風已幻化成一顆齜牙咧嘴的黑色鬼頭,朝她迎面撲來! 她閃躲不及,手臂被鬼頭咬出一道血痕。 「什麼鬼東西!」她驚叫出聲,看著自己的血液在瞬間被吸向黑色大嘴。 腦中一陣暈眩,雙膝一軟,她要死在這裡了嗎? 「還不快撤!」 恐慌之間,她聽見無忌大哥的聲音。於是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奮力向上一躍,遠離這間陰颼颼的屋子。 歐陽無忌一見到她,立刻攬住她的腰,毫不戀戰地飛步離開。 劉宛柔抬頭看著他冷冰冰的側臉,委屈一古腦兒全湧上來。他竟為了江君生她的氣嗎? 「你……」她虛弱的話語像在哭泣。 「你閉嘴!」 歐陽無忌拎著她的腰帶,飛下屋簷,身形快捷如風。 離開恭莊後,他腳步絲毫沒有停歇的打算,而她的肚腹卻開始了蠱毒作怪的前兆——腸絞肚痛。 「放手!」腰腹被他的手勒到快喘不過氣,她整個人已是出息多、入息少,隨時都要昏厥過去…… 歐陽無忌低頭一望,硬生生吞回喉間的咒駡。 腳步一收,落在一片半人一局的草叢間。他扯開幾株會刺著她的粗葉,雙手即刻在她身上摸索著。 「解藥呢?」他質問。不甚明亮的月色之下,仍能視得她的臉色慘青一片。 「我不吃!」 她別開頭,在他來不及阻止前,就將解藥扔人暗不見天日的草叢裡。 「胡鬧!」 歐陽無忌的手指掐人她的下顎,而她早已痛到毫無感覺。 「……若我痛死了……你會內疚嗎……你會一輩子記得我嗎……」她的呼吸又短又促,唇色已變得青紫。 「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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