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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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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回座位上,新病患即滿臉發亮地看向等著拿藥的李奶奶,興沖沖地問:「請問一下喔,剛才那個走進看診室的男人,是不是顏克典?是不是?」 「對啊對啊,你也知道他喔?」李奶奶得意地說。 「他很紅的。」新病患翻了個白眼。 她當然認識了,說顏克典是臺灣的「舞蹈之光」也不為過! 打從他一出道,就屢屢在國際舞臺中獲獎,而且年年當選「臺灣十大夢中情人」,名次之高,就連演藝人員都要甘拜下風的。如果所有舞者都有他那樣的長相及身段,舞蹈藝術早在臺灣蓬勃發展到不行了。 「顏克典是谷醫生的男朋友嗎?」新病患八卦地問道,一臉的期待。 「不是,他是谷醫生的冤家。」李奶奶笑道。 「冤家?」新病患皺起眉,怎麼聽都覺得這兩個字很曖昧哩。 「對啊,現在還是冤家。」李奶奶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 「什麼意思啊?」新病患一頭霧水。 「冤家早晚都要變親家的啦!」 當晚十點半,看診結束。 谷英琪在確定所有病患、護士、藥劑師都已離開診所後,她拔下眼鏡,揉了揉發痛的鼻樑,接著便以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氣勢非凡地朝休息室前進。 她這回是鐵了心,一定要擺出鐵面無情的模樣,把顏克典轟出門。 谷英琪用腳踹開休息室的大門,朝著室內咆哮出聲—— 「顏克典!」 沒人回應。 谷英琪銳利的目光馬上朝著沙發射去,接著,她正式宣佈抓狂—— 「顏克典,我已經警告過你一百零八次了,不准在我的沙發床上睡覺!你耳朵有問題嗎?還抱著我的抱枕,你活得不耐煩了嗎?」谷英琪怒不可抑地沖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他蓋在臉上的外套往地上扔去。 「你看完診了?」顏克典懶洋洋地張開眼,長長睫毛勾人地眨啊眨地,他半側過身,支肘斜倚在水藍色的絨布沙發床上,風情萬種。 「你這個死娘娘腔,把你的屁股給我離開沙發椅。」谷英琪見狀,火氣更盛,她一手扠腰,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子吆喝。 「谷大醫生,你好歹是個女人,說話能不能文雅一點?」 顏克典歎了口氣,在她即將把自己踹下沙發的前一秒,迅速移位到旁邊那座冰冷的黑色沙發裡。 「等你有男子氣概一點,不要再圍那種噁心變態的亮紫色領巾時,我自然就會有女人味了。」谷英琪搶回她的抱枕,一屁股窩入她的水藍絨布沙發床中。 「我上個月才剛當選為十大有品味男人。」顏克典右手隨意地擱在沙發椅背上。 「那些評審根本是被你的外貌迷惑了!就算你裹著垃圾袋出現,他們都會說你創意十足的。」谷英琪不以為然地看著他左耳上那個金色小耳環。 真是夠了!男人就應該穿得像個男人嘛,沒事穿這麼合身的西裝,還打領巾?掛耳環?打扮得這麼妖豔,想搞什麼鬼呀? 「謝謝讚美。認識了一年,你總算願意承認我的貌美如花了。」顏克典起身,右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圓,朝她行了一個超級豪華的宮廷大禮。 「這位先生,『貌美如花』通常是用來形容女人的。」谷英琪翻了個白眼,目光「順勢」移到他擱在一旁的紙袋上。 「你不能不否認,我比很多女人適合用那句形容詞吧。」顏克典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把那寬鬆的素面白上衣和松垮垮的牛仔褲盡收眼底。 唉。 「你敢開口批評我的穿著,試試看!」她掄起拳頭,一副打算要上演全武行的表情。 「我哪敢批評你的穿著,我只是納悶,這件上衣是不是我上上個月看到的那一件?」唉,怎麼有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女人? 「可能是吧!我覺得很舒服,所以買了一打。」谷英琪喜孜孜地說道,滿意地將棉質上衣往兩側猛拉,以示範其百分百純綿可以達成的寬度。 顏克典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翻了個白眼。「算我被你打敗了。」 咕嚕。 谷英琪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嘴角抽搐了兩下。 「我想——你的身體在呼喚我了。」顏克典朝她拋了個媚眼。 「喂!你少在我面前說那麼曖昧的話。」谷英琪踢了下他的沙發,凶勁十足地催促:「本小姐肚子餓了,還不快把鵝肝醬拿出來!」 「你覺不覺得把『本小姐』肚子餓,改成『本大王』肚子餓,比較適合你的氣質?」顏克典歎了口氣,被迫從沙發上起身。 「少囉嗦!」她一雙火眼直勾勾地盯著紙袋。 顏克典側身在小茶几上打開紙袋,先取出幾片蘇打餅乾擺在他自備的手繪彩盤上、修長十指優雅地打開圓型罐頭,而後拾起銀雕餐刀在餅乾上愛撫似地抹過一層鵝肝醬,動作輕柔地像在進行一場纏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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