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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所有的女人都是善變的。而且於樺說得對,沒有女人會願意接受他的缺陷,即使善良如龍婉,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缺陷,想必也不會願意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泛起了一絲苦笑,韋鴻軒拉了拉領口,他也許就註定要孑然一身,孤獨地過一輩子了。

  「為什麼不給你自己和龍婉一個機會呢?」蘇清淑走到韋鴻軒身旁,打斷了他的沉思。

  「媽,我不懂你的話。」韋鴻軒不想承認自己對龍婉的情感。

  「別在媽面前裝蒜!你是我生的,你那固執的個性,我會不知道嗎?」看著母親了然的眼神,韋鴻軒頹然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去追龍婉啊!這年頭像龍婉這種內外皆美的女孩子已經少之又少了,你也好不容易動了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因為我……」韋鴻軒頓住了,他仍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於是轉而問道:「龍婉呢?」

  「還在樓上。對她好一點,我看得出來龍婉也喜歡你,否則她不必為了你的忽冷忽熱而心情不定。至於你,除了於樺外,我沒看你對哪個女人道麼在意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採取行動呢?」蘇清淑說完,轉身上了樓。

  龍婉也喜歡他!韋鴻軒無法克制自己的喜悅,即使他前夜已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這點讓他狂喜不已,絕美如龍婉竟然到了二十四歲才有了初吻,而她獻出初吻的對象竟是他——一個無法給她完整幸福的男人。他該像母親建議的去追求龍婉嗎?而龍婉若跟了他,她會後梅嗎?

  韋鴻軒不及細想,蘇清淑已陪著龍婉走下了樓梯。他直覺地抬起頭來看向龍婉,眼前的景象卻幾乎奪去他的呼吸。

  龍婉亭亭立在他的面前,細肩帶的禮服露出她雪白細膩的臂膀,半挽起的長髮,一半盤在頭上,一半則披散在她修長的頸項之間。她渾身上下除了頸間的項煉外,就沒有其它的飾品了。然而這簡單的裝束並沒有減少她一分一毫的麗質,反而更突顯了她那細緻而澄瑩的氣質。韋鴻軒彷若被催眠似地盯著龍婉,直到龍婉無法迎視他炙熱的眼神而低下了頭。

  蘇清淑站在一旁,內心竊喜不已。兒子眼中那抹明顯的傾慕,就是她要的結果。龍婉慢慢地抬起頭來,心中的喜悅不停地發酵,擴大。女為悅己者容,看到韋鴻軒眼中那毫不隱藏的欣賞,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了。只是她仍無法迎視韋鴻軒那熾熱的目光,所以她望向蘇清淑說道:「韋媽媽,我真的不能戴這條項煉,它太貴重了。」

  由於蘇清激覺得龍婉需要一條項煉來搭配這件衣服,於是她從自己的珠寶中挑出了一條她向來珍視,且只傳給韋家長媳的項辣。

  這條煉子是由細緻的金線交錯編成一朵朵的花卉,而項煉的中間則裝飾著一顆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白色晶石。蘇清淑不知道這串項煉在韋家已傳了多久,她只知道曾有珠寶鑒定家說這項煉是唐朝的古物,要出高價收購。

  而一位研究五行之學的朋友則告訴她,項煉花卉的排列形狀及花卉本身的連接,是按照八卦所排成的,很可能有特殊的含意,而那顆白色日開石狀如古書中所提一種可使人回溯前世的奇石。只是蘇清淑向來不太注重所謂的命相學,所以也就不曾多加探問。

  令蘇清淑驚奇的是,這串項辣的環扣做得相當的精巧,如果沒有人教導如何解開,就無法戴上項煉。像她當初就是婆婆教她如何開啟,而她則是在戴了數次後才比較熟悉解法的。

  可是龍婉在拿到項煉後,沒有人教她如何打開,她就自然而然地解開了環扣,彷若這動作她已做過許多次一般,蘇清淑便將此視為是龍婉和韋家有緣的象徵。

  看著龍婉頸間的項辣,蘇清淑笑著說道:「什麼太貴重,只是一條項煉而已啊!戴著吧。」龍婉伸手去碰觸那已然被肌膚溫熱的辣子,其實在蘇清淑拿出項辣的時候,她忽地覺得惶惑,因為她對這條項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受,彷佛那金線交錯的花紋、那鑲在中間的白色晶石,都是她曾經看過的。而更奇怪的是,她直覺地知道那複雜的環知該如何開啟,

  這是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她甚至知道白色晶石的背面,刻有項辣製作工匠的名字!這種奇異的感覺讓龍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相信所謂的輪回,可是對一條從沒看過的項煉如此熟悉,卻是她無法理解的,這就像她做過的噩夢般令她迷惑。想到那個噩夢,龍婉不禁打了個冷顫。

  「冷嗎?」韋鴻軒自龍婉手上取過搭配的白色披風輕輕地覆在龍婉的身上,目光由龍婉頸間的項煉轉向母親。這條項辣是只傳給長媳的傳家之寶,母親甚至未曾交到於樺手中過,可是她卻願意讓龍婉戴上,這意謂著什麼呢?

  「韋夫人,車子準備好了。」金偉自門口走了進來,打破了客廳中的靜謐。

  「走吧!」蘇清淑起身向門口走去,同時說道:「我和金偉還要去載王太太和她女兒,所以我們開那輛SAAB去,你們就開另一輛車子吧!」不讓這兩人有拒絕的機會,她立即和金偉一同離去,留下龍婉和韋鴻軒佇立在客廳之中。

  韋鴻軒回過頭看著沉默的龍婉,伸出手拉她靠近自己,「怎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總是忽冷忽熱,我……」

  「別說了。」韋鴻軒擁龍婉入懷,感到懷中的她是那麼無助。「給我時間,好嗎?」

  龍婉自韋鴻軒的胸膛中抬起頭來,望入韋鴻軒那摻雜著痛苦與掙扎的眼底,「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畢竟我們的背景相差太多了。我只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喜歡你,即使——」龍婉不敢說出她的噩夢。

  「即使什麼?」聽到龍婉親口說出她喜歡自己,對韋鴻軒來說不啻是打了一劑強心針。只是龍婉為何欲言又止?韋鴻軒想到龍婉在初次見到他時那種強烈的恐懼感,她害怕男人嗎?他的眉微微皺了起來,輕撫過龍婉柔順的發,「為什麼不說完?」

  「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很傻。」歎了口氣,龍婉又偎向韋鴻軒胸前。這麼溫暖,這麼寬闊的胸膛,她如何捨得放開,如何捨得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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