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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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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好事?分開就會很難過!」朱媛媛漲紅著臉,兩頰像是鮮明正盛的桃花。 「師父沒有餘力來教導那些沒有潛力的人,你不要忘了,我們每天辛苦練功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年紀最長的樊冷蝶眼中閃過怒火,對於爹娘的慘死,她不曾一日忘懷過。 命可以不要,仇卻是一定要報! 朱媛媛直覺抱緊了古蘭若,隱約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顫抖。 「我知道我們要報仇,可是多一點人幫忙不是更好嗎?」她吸吸鼻子,對於分離她總是會很難過。 她害怕所有人都會像娘娘一樣,一聲不吭地離開這世上。 「牛牽到哪裡都是牛。」江君走到她面前,低頭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有的人天生缺乏某部分資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冷蝶一樣,對那些毒藥了如指掌;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蘭若一樣,輕功音律一學就上手;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同我一般,對於人體的筋 脈百穴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師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教導沒能力的人,我們何嘗捨得小文、泉兒離開,大夥一塊被師父救回,一塊生活了兩年,真會沒有感情嗎?」 江君說完,輕歎口氣,樊冷蝶低垂臻首默默不語。 古蘭若則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此時彌漫在屋內的沉重氣氛,很難讓人相信,這四個人裡,最大的年齡也不過只有十歲。 「那我呢?」在大夥不語之時,朱媛媛突然站起身,不安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你什麼?」江君不解地問道。 朱媛媛走到江君面前,小手緊捉住他的衣袖,圓亮的雙眸又泛起淚光,「如果沒有用的人就該離開,那我是不是也會被送走?我什麼都不會,只會煮飯、只會哭,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回送走了小文和泉兒姐姐,那下次是不是要叫我走了?」 她眼眶一紅,旋身便窩到角落一張桌子底下,只有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她才會覺得自己很安全。五歲以前居住的樹屋並不大,所以她不喜歡太多的空間,尤其是在她心裡難過時。 江君走到桌子前,「媛媛,出來,沒有人會叫你走。」 「不出來,一出來就要走了。」就像當年她離開樹屋一樣。朱媛媛用力地搖著頭,忘了自己正躲在桌子底下。 「哎喲!」她的頭撞到了桌腳。 「丫頭,你怎麼了?」樊冷蝶才彎下身,朱媛媛就把頭埋到膝蓋裡,「頭痛不痛?抬起頭讓姐姐看看。」 「不痛。不痛。」嘴巴雖說不痛,可是她的手卻緊捂著頭頂,任誰都知道她在鬧彆扭。 古蘭若纖細的身子倚著桌子,輕聲輕氣地說:「我喜歡媛媛,不會讓媛媛走的。」 「可是師父會叫我走!我一點用都沒有。沒有人要我,娘娘不要我,師父也不要我,和你們比起來,我笨得像頭豬。」朱媛媛抬起一雙紅腫的眼,從桌底望著另外三人的腳。 「丫頭,我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不用怕。」樊冷蝶雙膝跪在地上,捧住她的臉,保證道。 「那……如果師父要送我走呢?」她不安心地捉著樊冷蝶的手。 「出來。」江君踢了踢桌腳,清秀的臉龐上佈滿怒氣,「你到底想要求什麼?師父一向對你偏心,你只要對著她傻笑,就算你幾天沒練功,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師父就算把我們都送走了,也不會送走你!這樣你滿意了嗎?你比我們每一個人都重要,這樣你滿意了啊!」 江君好凶!朱媛媛嚇得張大嘴,整個人又往桌下縮了幾寸,她恨不得自己是水塘中那只綠色的小烏龜。 「你嚇到她了。」樊冷蝶不贊同地看了江君一眼,不明白何以平時沉穩的他反應會如此激動。 江君冷哼一聲,撇嘴道:「這是她自己都知道的事,為什麼會嚇到?」 「我知道師父疼我。師父把我當成媛媛,可是……我不是媛媛,我是丫頭。我很怕……很怕忘記我自己是丫頭。很怕有一天會忘了娘娘……也怕有一天師父發現我不是媛媛,就不喜歡我……」 斷續的語句伴隨著豆大的淚珠滑出。淚水是鹹的,可是為什麼她心裡卻像喝了一瓶醋一樣,酸得讓她難受呢? 「你是丫頭,也是媛媛!」 在眾人的低叫聲中,江君掀起桌子,一把扯起朱媛媛。 朱媛媛睜大一雙圓眼,被江君這麼一嚇,登時忘了哭泣這回事。 「真正的朱媛媛是誰,我們都沒見過,我們認識的媛媛就是丫頭!我們幾個疼愛、保護的也是媛媛丫頭!我們是一家人!」江君吼完後,轉身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難怪師父總誇你聰明。」樊冷蝶微笑地說。 古蘭若站在一邊,微微點了下頭。 「江君,我喜歡你。」朱媛媛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水,身子向前一外,拉住江君的衣袖,「我要嫁給你!」 「我不要娶你!」江君大叫一聲,飛快起身逃離她。 朱媛媛咯咯地笑出聲,嬌小的身子緊跟在江君後頭。追逐之間,一條手巾掉出口袋,滑落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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