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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這兩句簡單的話,卻引起幫內弟兄一陣瞠目結舌。

  這個語調溫柔的男人,是他們那個說話直來直往的幫主嗎?

  江湖兒女的情愛原就灑脫,可是他們兩人公開的親密舉止,看得一群人全傻了眼。

  「不會著涼的。今兒個天氣多暖和啊!」樊冷蝶整個人靠向他的身子,有人可以靠的時候,她何必站得直挺挺。

  沈拓野伸手環住她的腰,任她拉著他的衣袖扇著涼。「進屋去,臉都曬紅了。」

  樊冷蝶靠在他的胸口,兩丸黑水晶盯著嘴巴大張的小胖,「小胖,你剛才說你知道錯了,那是什麼意思?」

  小胖摸摸臉頰,又摸摸肚子上的肉,一臉的不知所措。

  「沒什麼,他耽擱了練功的時間。」沈拓野轉向小胖說:「待會打一套拳讓嚴伯胥看看,拳法標準了才准吃晚飯。」

  「是。」小胖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唉,運氣怎麼這麼背!

  「小胖很可愛,臉頰一定很好捏。」樊冷蝶手才剛伸出去,立刻被沈拓野反扣住手鎖在懷裡。

  「還不下去,是等我開口讓你再多練上一套拳嗎?」他回頭掃向那一群隔岸觀火的弟子,那群人立刻使盡畢生絕學逃離現場。

  他們和小胖的職責不同,可能要被罰多練上幾天幾夜的拳法——由幫主親自督導。

  「都走光了,誰教我教這個東西?」其實她挺習慣男人的包圍與注目,反正她踢累了,有人送茶、遞果,豈不快哉!

  「現在只有我敢下場教你了。」嚴伯胥優閑地從亭中走出,卻是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你不是要教我嗎?怎麼走了呢?」樊冷蝶揚聲大喊。

  「我怕我老人家的魅力過大迷倒了小姑娘,更怕我們幫主新練成的酸醋神功,還是拍拍屁股離開比較好。」

  嚴伯胥的笑聲與人影同時消失在轉角處。

  「喂!你當真為我練了酸醋神功?」樊冷蝶心裡小小虛榮了一會兒。

  「嚴伯胥的話你也當真,難不成……」四下無人,他低頭吮住她的耳垂,低聲地說:「最在乎我在不在乎你的人,是你嗎?」

  聞言,她不客氣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這男人一點都大意不得!

  「我要走了,免得有人打蛇隨棍上,愈說愈不像話,通常愈是在乎的那個人,才會去在意什麼在乎不在乎的問題。」

  兩人的對話像一串拗舌的饒口令,就像他們的情感,無法歸屬於單純一般。

  「下回別和大夥一塊嬉戲,武林大會即將展開,你這種玩法會讓他們鬆懈。」他才鬆開她的身子,她立刻快步向前走。

  「知道了!那你來捉我好了。」玩得不過癮的她,隨性練了練輕功。

  紅衣身影姿勢優美地向前奔去,腳步輕盈地躍過大半個內院。

  「別玩了。」沈拓野板起臉,一個飛步向前,長手一伸便攬住她的腰。

  他抵頭看向懷裡的她,果如他所預期的氣端吁吁。

  她的毒還未全解,根本無法使用內力。

  「都是你害的。」她瞪了他一眼,把毽子丟向他的臉,他頭一偏閃了開來。

  「進屋吧,你有些話還沒說清楚。」沈拓野攔腰抱起她,足不點地的往他所住的清水軒而去。

  樊冷蝶才被抱入房,玉指立刻指向軟榻,他將她放在榻上。

  「你剛才在外頭幹嘛板著一張臉?」

  「如果真想要我選盟主,就別做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沈拓野坐在軟榻邊直視著她的雙眼。

  「行。」她微微一笑,掀開榻邊茶几上的食盒,拿起一塊杏仁酥餅遞到他唇邊,

  「請用糕點。」

  他張口吃下那塊糕點,看她拿起一杯熱茶替他把茶吹涼。

  沈拓野輕撫著她的長髮,突地問道:「為什麼要我毀了滔天幫?」

  樊冷蝶斂去笑容,凝視他許久,明亮的眼中交錯著不舍、心疼及淡淡的哀傷。

  她長歎口氣後道:「我被熊祥救起後,被送到劉明蝠身邊,劉明蝠才是滔天幫幕後主使者。」

  「劉明蝠?!他真的和滔天幫有關,江湖傳聞果然不假。」沈拓野震驚地皺起雙眉。隨即握住她的肩膀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一向認為劉明蝠城府極深。

  「劉明蝠為了讓我阻止你參選盟主,在我體內埋下一隻蠍子。」樊冷蝶苦笑地摸摸右肩。

  聞言,沈拓野震怒地一拍桌子,深厚的內力震得桌子四分五裂,「我要毀了他。」

  他自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緊握的雙拳青筋浮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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