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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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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臺灣的家已經是十分精緻出眾的了,可是跟蕭宅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兩面光亮的落地玻璃窗,分別位於東西方位,日升時可見燦爛的朝陽,日落時則盤回著夕陽的余暉,一如現在映人屋內的午後陽光。 原木調的地板與同材質的樓梯,構成了典雅沉穩的舒適感受。廳中南面陳列著玻璃櫥櫃,展示著數樣價值不菲的水晶製品;北面則依牆立放著一座約莫兩百公分高的老式掛鐘,上方的秒針清脆地響著,鐘擺則是垂直不動。 掛鐘的左右擺飾著數張蕭君約在世界各地拍攝的作品,整體感覺得體又大方。 廳中唯一較複雜的裝飾就是高懸象牙白天花板的花卉造形吊燈。 「你家真是……」盛子薇不知用何形容詞來表達她的震撼,這不像是住家,倒像間展覽的藝廊。 「我在臺灣的家和這裡是一模一樣,因為我父親是念舊的人。」蕭君約的目光隨著在屋內走來步去的盛子薇。 她繞了一圈,本能地熟悉每一處隱藏的保全設施後,緩緩地走近一張相片瞧著,「真可愛。」相片中的小女孩頭上包著紅色布巾,傻乎乎地咬著手指頭。 「很自然就是了。」蕭君約謙虛地說,招呼著盛子薇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上去拿相機。轉角廚房的冰箱中有飲料,請自取。」 盛子薇點點頭,仍然盯著小女孩的照片看。不愧是攝影家,不但成功地捕捉到小女孩天真的神韻,而且在色彩的飽和度、光線的取捨上都是無懈可擊。 不知道子薔的兒子是不是同樣的可愛、惹人憐惜?盛子薇在心中忖度著,對著照片傻笑。 離開臺灣快兩年的時間中,她一直和家人保持著聯絡,讓家人知道她的狀況,她也瞭解家人的生活情形。他們雖不完全同意她逃避的做法,卻也沒有強迫她回臺灣,放任她在美國學習獨立。為此,她深深感謝老天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家庭。 瀏覽過所有照片,盛子薇漫步到玻璃櫥櫃前,打量著晶瑩剔透的水晶製品。一座水晶相框中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凝神看到照片中的兩個男人,震驚地揉了揉眼再仔細瞧。怎麼可能?! 第二章 照片右方的男人是笑得開朗的蕭君約,而他身邊的男人……天!是蕭柏文。 盛家有四座流落在外的燭臺,那是歐洲的燭臺藝術大師——莫蓮娜所製作的。每座燭臺都有著純銀的台座,環繞著台座的鏤空花紋各自不同。 若在每座燭臺燃上蠟燭,再依其固定的順序、方向排列,燭火會將燭臺上的鏤空花紋反射到牆上,形成一個人像的剪影。在十八、十九世紀時,有許多人訂制這種燭臺送給自己的愛人,盛家的燭臺是盛清懷在結婚前特別訂做,當成送給妻子的禮物。盛大人過世後,燭臺即成為盛清懷思念妻子身影的重要寶物。 未料,甫出生的她及燭臺都被因得不到她母親的愛而心生憤恨的叔叔盛偉華偷走。她因此被盛偉華拘禁了五年。 至於四座燭臺,則因盛偉華的輾轉變賣而失蹤了二十多年。 直到兩年多前,四座燭臺才間接地找回了三座,唯一尚未取回的燭臺,則落在蕭柏文手中。 她再怎麼想也沒想到蕭君約的父親竟然是蕭柏文!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她從沒有想過獨自取回最後一座燭臺,因為在這個地方缺乏支援的力量,她雖然也如子薔一般受過功夫訓練,可是長久以來她都負責使用科技產品,而子薔負責潛入,這幾乎已成了不變的定律,更別提她很久沒練習了。 可是,在全然不費一絲力氣的情況之下,就得到了蕭柏文的下落,教她怎能就此放手?「堅持」是爺爺教她們的第一課。 上天冥冥之中牽引了一條線索給她,她不想放棄。 「盛子薇,我父親說要見見臺灣來的朋友。」蕭君約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盛子薇深吸了口氣,回過身,溫婉地對著步下樓的蕭柏文問候道:「蕭伯伯好。」 蕭柏文有著與蕭君約一般直挺的鼻樑,然而他銳利的眼神迥異于蕭君約所給予人的率直感受。很顯然地,蕭柏文的精明並不因他身子的瘦削而減低半分半毫。 「你是君約的女朋友嗎?」蕭柏文單刀直人地問著眼前纖秀的女子。 「我是他的學生。」盛子薇恭敬的回答,卻因蕭柏文的誤認而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你臉紅個什麼勁!」蕭柏文來回瞄著盛子薇及望著她發愣的呆兒子,打趣地道。 「我沒有臉紅。」盛子薇用手碰了一下臉。 「如果你沒有臉紅,那我兒子幹嘛好像看到一顆香甜的富士蘋果一樣地盯著你?」蕭柏文坐了下來,咧咧嘴角。 「我……」口拙的她無法反駁,因為她一抬頭的確望見蕭君約癡癡的注視。 這下子盛子薇真的紅了臉,而且紅到耳根子去了。她直覺地退了兩步,焦慮於眼前兩個男人的炯炯目光。 「爸,你別嚇壞了子薇,她很害羞的。」蕭君約察覺她的退縮,低聲阻止父親的調侃。 「蕭怕伯跟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蕭柏文也瞧見了盛子薇有些膽怯的樣子,開口緩和氣氛。 「沒關係。」盛子薇輕輕搖頭,發現在蕭柏文閱歷已足的眼中閃著幽默的光芒。 她一向把生活過得有些嚴肅,也分不清楚別人是認真或在開玩笑,這要歸咎於她與外界的接觸過少及生怕受傷害的心理。她低下了頭,望見散落一地的電玩卡帶,開心地對蕭君約道:「你也打電子遊戲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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